因为人会骗他,但我的怨恨不会,所以线索背后的真相越尖锐、越伤人,我便会越详尽地告知他一切,那袭来的冬风便越真实。
他根本不在乎这是否会让我得偿所愿,他只想看一看那真实的冬风究竟自何而来。
我看了渡边平步一眼,在手上覆了查克拉径直取来那只死鸽子——骨断筋折,血肉模糊,是被摔死的。
迁怒行为只会发生在读信之后,但倘若是伊东成雄……
废纸堆中搜寻无果,我刚刚皱起眉,便见举手投足之间裹挟的气流将散落其中的几片纸屑带动得微微颤抖。
我拿起纸片:“这是线索吗?”
“是的吧,我从仆役身上取得了蓝本,仿造兰的字迹向都城送了一份监视报告,然后失败了,”个中艰辛绝口不提,他说道,“所以,接下来您要做的是……?”
原来如此。
都城那位“老爷”送来的信件和忍者契约、莲沼泷泽的死前留言、渡边平步的伪造信件——三份“证据”,一点一点地钉上了兰的棺材板,让他再无翻身之力。
“不必了,我们直接去地牢。”我说道。
他一愣:“……您的意思是,不把碎片拼起来吗?”
“何必呢?”我反问道,“您还活着,脑子还好,写得出字,也说得出信纸上那些置他于死地的话。他一定会信,必然会信——所以,何必在这里浪费口舌呢?”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杀人人杀他,将来也会有人来杀我——一切是如此合理。
“我们去地牢,”我重复道,“由您来说给他听。”
渡边平步猛地抬起头:“您的意思是……”
“我想分给您一点参与感,毕竟我不可能把兰让给您。”
伊东成雄被阳二一刀捅死,苟延残喘的兰又落在了我手里。渡边平步若不想功败垂成,接近我并试探我的态度便成了唯一的方法。这便是他时常凑在我身边并说出一些奇妙想法的真实目的——以贵族阶层对忍者群体的刻板印象,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的性情于他而言乃是意外之喜。
“这是您给我的惊喜吗?”他问道。
“您当然可以将其视作惊喜,并且我还想对您说,我们已经交换了足够的惊喜,所以请让我给自己保留一点吧。”
我对他笑了一下,一字一顿道。
“这一天,我等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