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季,清晨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周围静谧无声,一滴水露滑落都可清晰可闻。
木釉枳依旧穿得单薄,里面贴身黑色打底,外面一件深灰色大衣,并习惯性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缓慢从浓雾中走来。
她脸色不怎么好,眉心拧着一团,本就苍白的脸更沾上几分病气。
木釉枳能够感受休眠期要到了,但厂里这个情况下不允许她离开,只能强硬靠着药物挺过去,等这段时间一过,高低得让冷清沥那个女人给自己开一个月的假期。
她这么想着,心里舒坦了不少,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只是……木釉枳看着尚未关好的门,她记得自己昨天离开时锁好了门的。
即使现在身体不舒服,大脑麻痹,但她能够明显感受到办公室里有一股热源,并不停挪动,好像在翻找什么东西。
木釉枳心里一紧,唇边浮出一抹玩味儿的笑,舔了舔发干的下唇。
有老鼠溜进来了,是该给点惩罚呢。
办公室里光线暗淡,素色窗帘拉开一角,只留有一点光线进来,恰好落在女人的背影上。她神情镇定,不慌不乱扫视四周,就在她踏出一步时,耳边发丝随风轻动,触到肌肤有点痒,可是,室内窗户都不成开,哪来的风?
她迅速反应过来,一转身就被牢牢固定在原地,力量之大不能挪动半分。这时,一只细长的手落到腰间,血红色的指甲宛如血液滴上去,越勒越紧,女人咽了咽口水,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这种压迫感不仅仅是身体上,还有精神上,这是血脉的压制。
“呵……”
身后的人呵笑出声,冰冷的气息在耳边游荡,下一刻,她道:“你的腰好细,我一下就能够环住。”
女人嘴唇紧闭,低垂着的眼里透着些许慌张、无措。
“难不成你也生病哑巴了?阿满。”木釉枳抿唇一笑,半阖着眼眸看她。因距离很近,余满感觉得出脸上被她的睫毛扫动,身子一激灵,腿有些发软。
“木组长,你今天来这么早?”余满强行镇定开口。
木釉枳依旧环着她的腰,甚至把下巴搭在了余满的肩膀上,她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稍稍偏头盯着这人的颈处,瞳孔渐渐缩小竖立。
这白皙的皮肤下,血液在流动,似乎在勾引着自己去品尝。
身后的气息渐渐急促。
余满不敢轻易乱动,就这么僵持着,忽然颈上传来一阵刺痛,就像被针戳破了皮肤,痛过后有点麻。
余满下意识想去反抗,她知道身后的人,算半个同类的木釉枳此刻趴在自己的肩膀上,贪婪吸食着血液。
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一点点流失,不知怎么,余满很想低头去看她,这么想就这么做了。
木釉枳神情专注且享受吸食着,眼睛都因此闭了起来,因为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睫毛如同蝴蝶振翅颤了颤。
她的唇角溢出几丝血液,妖冶如鬼魅。
余满失神几秒,心里……竟然涌出一丝兴奋,这种兴奋被扩大,让她也很想尝尝木釉枳的血液味道如何。
这种想法只短暂存了一会儿,余满轻摇头,随即眸光一闪。刹那间,身上禁锢消失,她的身子如同棉花娃娃一般倒在了地上。
余满呆滞数秒,最后只能用不解的眼神看向木釉枳。
木釉枳优雅拿出手帕,慢悠悠擦掉了嘴角残留的血液,脸上气色都跟着好了几分。
她淡淡瞥了眼跪趴在地上余满,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身姿慵懒坐在了前面的椅上,对上地上那人的视线,含笑看她。
一下,安静了下来。
木釉枳脱了外套,翘起腿。余满只能被迫仰视着看她,而面前红色高跟鞋的鞋头晃个不停,十分碍眼。
“你的血液,味道不错。”木釉枳似乎在回味:“是我近百年来尝过最好的。”
回想到方才,木釉枳笑意更甚,气息相吸相投,就是这种感觉么?她倒是能够体会到禾虞的心情了。
余满抚摸着伤口,隐约能触到那里有两个小小的凹陷,血已经止住了,可疼依旧存在,她知道这人是故意为之的。
“谢谢夸奖,能够让木组长满意,是我的荣幸。”余满缓了缓,慢慢起身,顺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是么?不诚实的人……”木釉枳上下打量着她,眼神带着轻蔑:“可是要有惩罚的。”
“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对我撒谎了。”
余满脸色苍白,张开了嘴笑带着眼睛都弯起,看起来还有几分真实与诚恳:“我怎么敢骗木组长,毕竟,我对木组长的血液也有点渴望。”
“嗯?”木釉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抖着身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不知多久才停下:“我的血液,你怕是一辈子都难喝到呢。”
“可惜了呢,小阿满。”
语气一转,带了尖锐。
“说说吧,这个点为什么出现在办公室?”木釉枳看门见山道。整个人转变极快,仿佛上秒大笑的女人不是她,浑身带着严肃的气息,手指弓起敲了敲桌面。
这几下敲击动作落在余满眼底,不禁回了神,表情变得怯弱了起来,隐约还有点委屈。
她丝毫没有慌张,冷静指了指身后不远处散落的盆和帕子:“我记得木组长昨天说过,办公室里的一些边边角角阿姨们总是打扫不干净,我就想着既然当了木组长的助理,那么这些就理应是我的责任。所以我特意起了大早来办公室里,想趁你没来打扫干净,这样一来,我想木组长会开心点儿。”
“只是我还没有打扫完,你就过来了……”她没说完,音量还减小了,至于后面的事儿,木釉枳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木釉枳对她的做法没任何看法,简单看了眼后,哼笑不出声,视线一直在余满身上不曾离去。
余满表面带笑,手心却冒出了冷汗。
木釉枳现在还不想管那么多,重心全都放在了厂上,那边还有许多流程需要去交接。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支蓝色药膏放置桌面上,身子往椅上一躺,神情疲倦起来:“涂点药,好的快。”
余满再次抬手抚上口子,犹豫过后,她还是上前接过,并习惯性看一眼,完全崭新的。
“木组长,我这个不严重的。”
木釉枳眼皮都没抬,漠不关心、轻笑道:“可是,你这个伤口很像吻痕呢。”
尤其是在脖子这么显眼又暧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