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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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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季无虞的计划,在下一次的朝会上,楚泠沅将搜罗到的有关关英礼与朝内各个大臣的权钱交易确凿证据呈递上去。

祁昇望着名册上一个一个熟悉的名字,无一例外……几乎全都隶属于储派。

关英礼的这些行为究竟是受了谁的指示,祁昇心里此刻真真是再清楚不过了。

祁昇将楚泠沅的折子重重地放下,本因为沉湎酒色而显得有几分颓靡的面庞此刻却极尽威严,他紧蹙着眉头,对关英礼下了最后的审判。

“即日起,将吏部侍郎关英礼关押至大理寺狱内,听候发落。”

…………

储意远似乎很生气。

“小储大人还挺有礼貌的。”

毕竟今早上刚被季无虞摆了一道,现在还能面带春风地和她座谈对饮,甚至还热心地提醒一句“今日有雪,不宜饮冷食”。

季无虞看了眼窗外,果真落了几片雪花。

是个体面人。

她不由得在心里嘴了一句。

储意远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片刻,转而冷冷道:“可季大人却不是有礼之人。”

季无虞拿过热茶,饮前问道:“此话怎讲?”

砰!

“你还好意思问?”

储意远的一声拍桌声,季无虞手中热茶便只余二成,她望着桌上泼出去的八成,眸色愈发冷了起来。

“季无虞。”储意远道,“你是想给关英礼陪葬吗?”

季无虞不由得冷笑,“那真是让小储大人失望了。”

她话语间的笃定之色使得储意远忍不住为之一怔。

“我不会给他陪葬。”季无虞望向储意远,“而死的,也绝不会只是关英礼一个。”

听出了她的暗示,储意远脸色巨变,“你疯了吗?”

“我看疯的人是你。”季无虞把手中的杯子直接摔在地上站了起来,她目中毫无惧色,“储意远,你最好真的敢让这郅都城里的每一个都知着我身上流着天家的血,不过到时候……储关二家,一定是要走在本官前头的。”

储意远仔细想了想季无虞态度变化的缘由,目光也随之冷了下来,

“你身后的那个人,容得了你这般放纵吗?”

季无虞自然知道他说的便是祁言,眼神中闪过几分阴毒。

一个坠子在储意远面前放下。

“他容不容得下我另说。”季无虞道,“可陛下若是知着你派人刺杀朝廷四品大臣,这罪过你担得起吗?”

…………

“你说那女子……在储意远的后院里?”

“是!”温眠眠急切地说道,“我不可能认错的,那身形……还有,她脖颈处有伤,我仔细瞧了瞧,与那位塘香楼的老板使的银刀接口处吻合,绝对不会错的!”

温眠眠的这番分析使得季无虞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注意到她目光的停留,温眠眠凑了过去问道:“怎么了姐姐?”

“没什么。”季无虞低声笑道,“我只是想,原来我们眠眠不只是写得了一手好文章啊。”

见她这般夸自己,温眠眠却没有多开心,她眼神闪烁片刻,认真地问道:“在姐姐眼里,我一直只是绣花枕头吗?”

不知为何,季无虞只觉得温眠眠这段时间……总是要“小气”许多。

不是在计较这个,便是计较那个。

她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是从自己去找楚泠沅后便开始的。

季无虞抿了抿唇,却不愿意细究这其中的缘由。

毕竟她这股子醋劲对淮修远还可以解释,至于对自己……这算哪门子事?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季无虞一挑眉,在温眠眠疑惑的目光中解释道,

“活像个妒妇。”

…………

“这是什么?”

额间豆大的汗珠出卖了储意远的故作淡定,季无虞轻笑一声,并不想和他兜圈子。

“我实在不想与小储大人浪费时间。”季无虞把坠子收了回来,摩挲着上头那颗红玉髓,冷笑道,“人在我手里。”

“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她的命,我当然知道小储大人并不在意。”季无虞勾了勾唇,“可她又不是个哑巴,她的那张嘴……还是有不少东西可以挖的。”

储意远紧攥着的手一松,瞳孔也随之放大了。

见季无虞这般说了,储意远自然也不好再装得不认识红禾,他面色一冷,“季大人,你是打算和我比谁的手里把柄多吗?”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奉劝小储大人一句,”季无虞似乎很是真诚地一笑,“关英礼那般的货色,并不值得小储大人这般费心地救,即使是……”

季无虞一顿,“为了亲妹妹。”

储意远明显愣住了,储文秀怀孕的消息他特意压了下来,为何竟还是被季无虞知道了?

他看向季无虞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复杂。

季无虞却不过只是回以一笑,随后起身,

“菜冷了。”

…………

季无虞走出茶楼,在外头候着的留葵急忙上前踮起脚来,用手遮住季无虞的头顶。

“大人,落雪了。”

季无虞这段时日忙得几乎没怎么注意过时间,看着细碎的雪花飘落下来,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过两日便是冬至了。

她叹了口气,低声对留葵说道:“这雪一会便要落大了,不必为我遮了,一会去……”

“季大人!”

忽而后边有声音传来,季无虞的话被打断了,她回头,来人竟然是宋年。

“宋大人。”季无虞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你怎么在此处?”

宋年三步并两步地上前,撑着的伞往季无虞那挪了好几寸,声音如珠如玉,

“不过是凑巧路过。”

季无虞偏头看去,眼中竟有几分不信。

宋年把这个话题避了过去,问道:“落了雪,不如下官来送大人回去?”

想到自己原本打算去的地方,季无虞的眼闪烁了片刻,看向留葵。

留葵心领神会,“大人,我先在这儿待会。”

季无虞浅笑,再对宋年道:“请吧。”

宋年瞬间喜笑颜开,撑着伞送季无虞走,而季无虞没走几步就顿了下来,问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宋年的笑瞬间僵住了。

可他最终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乔文斌的事情,是不是你透露给楚大人的。”

季无虞有些诧异他竟会问这个。

“是。”

见季无虞这般坦诚,宋年的脸便垮了下来,额间青筋暴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你明明知道……你……”

“我知道什么?”季无虞挑眉,“知道他是你攀上储家,唯一的梯子?”

宋年一滞。

如今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他却只觉得季无虞说出口的话比落在自己肩头的雪还要冷上几分。

“你空有才华,却受累于家族,他人都想着在这郅都城里崭露头角,你却总想着收其锋芒好隶属于谁的麾下。”季无虞顿了了片刻,“可无论是你那探花郎的冠头,还是席间与我义父说过的话,宋岁桉啊……”

“说实话,搞权斗真的不适合你,就算要……”季无虞的笑颇带有几分无奈,可转而便又恢复了冷色,“储佑嵩向来敌视我义父,更不用说给我有什么好脸色了,你若真想攀上储派的高枝索性干脆离我离温府远些,别在我这儿搞尾随这一套,也好比被人骂是两姓家奴。”

“季无虞!”

宋年吼了出声,有些路过的行人也不由得停下来侧目看去,他注意到后便立马压低了声音,拉过季无虞的手,可方才想说出口的重话,却一点也说不出了。

季无虞别开了他的手,却对上了宋年的眼。

控巴蜀,临荆楚,夔州的儿女除了好看的皮相,更是多了几分骨气。

可此时宋年的眼却直接红了一圈。

在冰天雪地里,这一抹眼尾红,如烈火一般,烧灼着季无虞的心。

我话是不是说重了?

一向不喜自省的季无虞此刻难得愧疚了须臾。

“你……”

“我只是想,什么时候你可以稍微顾及我一下,稍微……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季无虞一愣。

“哪怕只有一点呢。”

宋年轻叹了一口气,他把撑着伞塞到季无虞的手里,

“不论你信与不信,今日见你,真是巧合。”

季无虞垂了垂眸,最终还是叫住了想要离去的宋年,

“雪融了的话,会淋湿的。”

宋年自嘲一笑,“还能更湿一点吗?”

直到他转身离去,季无虞才后知后觉,宋年的伞小得几乎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而方才分明便是偏向自己多一些。

…………

茶座内,储意远并未相送而是留在原位细细思忖季无虞方才的话。

储府内的消息走漏不出去半点,能被季无虞知着那必然是被抓住的红禾。

储意远偏过头看向窗外,正巧便瞧见白茫茫中那一抹红。

宋年正把伞递给季无虞而独自离去。

储意远不由得眸色一暗,回过身,望见了桌前季无虞刻意留下的坠子。

他都快忘了这是自己何时送给红禾的,脑中唯一的印象也不过是急着当时似乎说了什么很适合之类的套词。

阳光在雪的折射下落在了镶嵌着的红玉髓上,连最廉价的石头都熠熠生辉。

储意远徒然觉着这份随处可见的真心,实在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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