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纳川托人了解到那位高层的家里,有位年迈的老母亲前段时间不慎摔了一跤,家里人给送去了私人医院进行医治,到现在也没见好转。
闻纳川带着礼品前去探望,不巧的是,那位高层今天并不在医院,在医院看守的是他的老婆。
闻纳川礼貌性的敲了敲门,高层的老婆转头一见,愣了愣。
闻纳川迈着步子走进病房,“你好,我叫闻纳川。”闻纳川将名片递上,“是北京市人民医院的一名医生。”
高层老婆一脸疑惑的接过名片。
闻纳川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老太太,温声道,“老太太的情况我大致都了解了,要是我说我们医院能有七成的把握治好老太太,你们愿意试一试吗?”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高层老婆眼底的狐疑一览无遗。
“据我了解,老太太已经在医院住了一周左右都不见好转。”闻纳川泰然自若道,“想必你们家属心里也很着急。现在有了另一个希望比较大的医院可以治疗老太太,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曾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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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高在家里战战兢兢的度过了两天后,闻纳川在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好,我是曾涛。”
听到电话那头的自我介绍后,闻纳川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对方会给自己打电话。
“你好,曾先生。”闻纳川放下筷子不慌不忙道。
“你就是前两天来找我的那位,人民医院的医生?”曾涛问道。
“是的。”
电话那头的曾涛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里,垂眸看了眼手中捏着的名片——
“闻纳川?”
“是我。”
“我看你这上面说你是骨科医生。”曾涛说,“你凭什么有自信说可以治好我母亲?”
“我是说有七成的把握。”闻纳川抬眼看向对面正在努力干饭的靳思月,不紧不慢道,“我们这有非常权威的脑科专家,我找您只是为您的母亲提供一个更为上乘的治疗方案。”
听到“脑科专家”四个字,靳思月忍不住抬头看去,扬了扬眉,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闻纳川。闻纳川并未对她表达什么,只是微微扬起嘴角,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在闻纳川挂断电话后,靳思月便连忙问道,“哪里的脑科专家?”
“医院里啊。”闻纳川拿起筷子回答说。
“医院?哪家医院?”靳思月有些不明所以,“……不会是我们医院吧?”
闻纳川不说话,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靳思月。
靳思月缓缓抬起手指向自己,犹豫道,“……不会是我吧?”
“答对了。”闻纳川弯了弯眼睛说,“靳专家。”
“别别别!”靳思月赶紧摆摆手否认道,“专家的高帽可不是随便可以戴的!闻纳川你小子搞什么飞机?!”
“我记得你前两年做过一台和曾涛母亲情况类似的手术对吧?”闻纳川问。
“曾涛是谁……?”靳思月眨眨眼,“不会……是你之前说的那高层吧?”
“没错。”
“他母亲……”靳思月垂着眼睫思索着,“好像有点印象,之前听其他医生提起过,现在好像是在他们家的私人医院住着吧?”
“准确来说,是他们家亲戚开的医院。”闻纳川说。
“你怎么突然提起曾涛他妈了?”靳思月疑惑道。
“还记得前几天在医院闹事的那位吗?”闻纳川问,“他们是曾涛的远亲,听说平时走动也不多,大多数是他们主动想和曾涛拉进关系,曾涛不怎么搭理就是了。”
“原来是他们啊!”靳思月恍然道,“可我还是没懂,这和曾涛母亲生病有什么关系啊?”
“前几天李老师找我,说曾涛那边为了安抚家属的情绪,要求医院开除代高。”闻纳川吃了口菜说。
“什么?!”靳思月不可思议道,“这不是胡闹吗?!这和代高有什么关系啊?他只是恰巧经过而已!要处罚也没到这种地步吧?”
“那能怎么办?”闻纳川继续吃着饭说,“人家有权有势的,又是负责管咱们医院的,想开除谁,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不是,这也太离谱了吧?”靳思月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就不怕被更上面发现吗?”
“谁知道呢?万一官官相护也说不准啊。”闻纳川淡然道。
“你别告诉我,院长已经答应了。”靳思月盯着闻纳川说。
“他也很为难,所以才来找我商量,毕竟代高是我带的,我也有责任。”闻纳川喝了口水说,“虽然我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我有什么责任。”
“那怎么办?”靳思月问道。
“所以我才去找的曾涛。”闻纳川抬起眼,与她对上视线说,“把曾涛的母亲转来我们医院,这转机不就来了?”
“你的意思是……”靳思月缓缓瞪大了眼睛。
“就是这个意思。”闻纳川拿出纸巾扯出一张,一边把话继续说下去,一边将剩余的纸巾推向靳思月,“所以,接下来……就得看你的了,靳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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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曾涛便将老母亲转院到人民医院来了。
“你说我能行吗?”靳思月难得有些紧张。
“我相信你。”闻纳川象征性的拍了拍靳思月的肩,“你就想着,这手术要是成了,代高也就能回来了,要是不成,那就只能……”
“诶诶诶!”靳思月赶紧打断他,“你这人怎么这样?安慰的很好,下次别再安慰了。”
说完,靳思月便转身进到病房里,查看曾老太太的情况去了。
“闻医生。”
闻纳川刚准备离开,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
闻纳川转身,露出一抹淡淡的,客套专用的笑来,“曾先生。”
“没想到闻医生这么年轻啊。”曾涛也笑的客套,“年轻有为啊。”
“哪里哪里。”闻纳川说。
“刚才的靳医生是你……”
“她是我大学的学姐。”闻纳川回答说,“两年前做过一台和曾老太太情况相似的手术。”
“难怪你有这么大的把握。”曾涛笑着说。
“把握有多大我不敢说。”闻纳川泰然自若道,“但是我非常相信她的医术。”
曾涛笑了起来,“你们医院果然是人才辈出啊。”
“不敢当。”
“你特地去医院找我,还给我母亲看病,应该……是有什么事吧?”曾涛也不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道。
“确实有事要拜托您。”闻纳川也不跟他端着,“但还是等手术结束再谈吧。”
“闻医生果然是个聪明人啊。”曾涛用一种赞许的口吻说道。
“我待会儿还有一台手术要做,就先失陪了。”闻纳川说道,“有什么事,您问靳医生就行。”
“行,你忙去吧,回头见。”曾涛点点头说。
闻纳川也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晚上,闻纳川一回到家,柯然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那曾老太太的情况还成吗?靳医生怎么说的?”
“问题不大。”闻纳川将外套脱下,“手术在两天后进行。”
“那就好那就好。”柯然扒着沙发松了口气说,“那我现在能把这件事告诉代高了吗?”
“还是等手术结束之后再说吧。”闻纳川走到沙发边上说,“手术没有办法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在结果出来之前,还是别给他太大希望。”
柯然听到这,心沉了沉,“代高这几天一直都挺难受的,我就是想让他听到这事,能开心点儿。”
“可如果手术失败了,他的难过就会加倍。”闻纳川近乎冷酷的打击道。
“你说的也是事实。”柯然抬眸看了他一眼说,“好吧……”
闻纳川垂着眼,无声的盯着那颗蔫蔫的脑袋看了两秒,然后伸出手在上面随意的轻轻揉了两下,“我不会让代高离开医院的。”
柯然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闻纳川,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在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闻纳川收回了手,“回房间了。”
柯然眨了眨眼睛,看着闻纳川走进房间的背影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消失不见,才垂下眼看着他和代高的聊天页面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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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纳川去病房看完病人的情况,刚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就接到了靳思月刚下手术台打的电话——
“手术很成功,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能醒过来。”
闻纳川弯起嘴角,“我就知道你没问题。”
“那肯定。”靳思月笑着说,“你让代高回来的时候记得请我吃饭啊。”
“没问题。”闻纳川说,“他请完换我请。”
“行,就等你这句了。”靳思月笑道。
晚上,闻纳川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柯然。
“真的吗?!很成功吗?!”柯然有些激动。
“嗯。”闻纳川回应道,“其实老太太一直昏迷不醒,是摔倒的时候,视觉神经和控制行动的神经出了问题,在大家都以为她昏迷的时间里,她其实是有意识的,能听见周围人说话的,只是没有办法表达出来。”
“那……那个领导……”柯然还是比较担心代高。
“他答应不辞退代高了。”
“真的吗?!”柯然眼睛都亮了,“对方真的答应了吗?!”
“真的答应了。”闻纳川看着柯然的模样,也忍不住扬起嘴角,“他亲口跟我说的,院长也给我打电话说了,代高明天就可以回医院继续工作了。”
“太好了!”柯然激动道,“我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代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