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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赏雪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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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折腾下来,风念安彻底没精神了,此后三天睡了个饱,连房门都没出过。

姚萍心惊胆战地叫来郎中给他检查身体,发现他竟然没生病,顿觉惊讶。

“这么冷的天,如此车马劳顿,你身体还好?”姚萍一百八十个不敢置信:“没有累到吗?没有冷到吗?”

风念安在甘县病了一场的事被他瞒下来了,没让淮东往回传,此时只能笑着安抚她:“我真的没事,郎中不都说了么,只是有些疲惫。”

姚萍稀奇极了:“为什么?是之前调的药方见效了?”

风念安心说:不是药方见效了,是钟离烬那个人体汤婆子兼挡风屏太好用了。这几天他白天裹着裘衣缩他怀里,晚上用他暖被窝,基本没受到冷空气的侵蚀。

但他不能跟姚萍讲,只好承认下来:“可能是吧,淮东照顾的也尽心。”

姚萍大手一挥,当时就给淮东发了三个月的赏。

淮东拿着赏赐有点烫手,无奈地看着风念安。

风念安展开手里的请柬,笑着说:“收着吧。表哥那边没有消息么?”

之前在汀州时,他一天三封信地送,可自打回京好几天了,他倒是没消息了。

别说来看他,就是连个口信都没传。

淮东说:“没有,而且表少爷不在京城。”

“还在朔州?”风念安想着可能是他的瓷土生意在朔州引起的风波比较大,姚子同忙着给他摆平林家,于心不忍:“送个信儿过去,让他有空就回来吧,我请他吃饭。”

淮东说:“表少爷回福州了。”

风念安从请柬里抬起头。

回福州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有点慌。

姚子同这个人,对他从来不耍心眼,也不是会生闷气冷战的性格,他要是真怒了,一定会冲过去跟人大战三百回合,就像之前在汀州频繁写信骂他一样,绝不会一声不吭就走。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生气了?接受了?

好像也不像。

姚子同气性大,还没见到他人、没指着鼻子骂他败家呢,这股邪火不发出来他不会消气的。自己晾了半个月的信没回,他应该气成只河豚才对。

“福州出事了吗?承平商号受到矿场影响了?”

“福州没事,关税尚未回升,福州港口生意很好。”淮东抿唇,残忍的告知他真相:“您的生意也不足以影响到承平商号。”

虽然对于朔州的瓷土生意有影响,那也只是只是影响到林家而已。而且朔州跟福州有段距离,他根本影响不到福州去。

风念安一想好像也是,那姚子同这是要干什么?

憋了个大的?

他想不通,索性不想,低头又打开一封请柬,看完递给淮东。

淮东手里捧着一沓拆完的请柬,问:“您要去吗?”

请柬不知道是谁送来的,直接放在门房,写着风御史亲启。

虽然大家都知道风念安不爱出门,但人家去不去是一回事,你送不送是另一回事。

所以风府每天接到各种各样的请柬,在门房那堆满小匣子,晚上由管家拿去挑拣,请夫人的送去夫人那,请老爷的送去老爷那,请风念安的单独把华诺送的挑出来,其他人送的直接当柴火烧了。

可是这两天很奇怪,风念安从汀州回来后就特意叮嘱管家,说有送给他的请柬不要扔,先拿给他过目。

这冰天雪地的,他病假都请完一个月的了,怎么还要出门吗?

管家不懂,但管家照做。

风念安看完这一摞请柬,好像就用光了今天的所有精力,撑着扶手慢腾腾站起来,挪到床边把自己滚进松软的床榻里,闭着眼睛说:“那个冬至的,去打听打听,户部有没有人去。”

过两天冬至,京中有一帮文人骚客要聚在一起赋诗赏雪,闲出屁的达官贵人们当然乐意出钱附庸风雅一番。

一来二去,这局越攒越大,请柬越送越多,自然就送到了风念安这。

至于其他请柬,则大多是马正德那帮京中纨绔组的闹事局,今天喝酒明天赌博,眼下上冻还有人提议要去雀河上打冰球。

这玩意,想也知道风念安不可能去的。

也就那个吟诗作赋的,看着比较舒服。

淮东出去打听一圈,晚上带着情报回来,说户部新上任的侍郎楚墨会去。

风念安一听,从饭碗间腾出嘴,说:“回信,我也去。”

……

冬至当天,也许是这帮文人运气比较好,竟然还下起了雪。

风念安的马车穿过闹市来到城郊,城郊一侧是雀河分支,依山傍水,景色秀丽。

这地方其实比较偏僻,但今日路上人竟然不少。

他坐在马车里,不知道钟离烬就站在路口,正看见他的马车拐了个弯,往那边最大的宅子去了。

钟离烬问流光:“那是什么地方?”

流光摇头:“不知道。”

钟离烬给他个无语的眼神:“那你去知道知道。”

“哦。”流光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去做了解了。

钟离烬看着他的背影,难免又想起淮东,并再一次觉得淮东那样的随从就算是培养,也绝对属于真是可遇不可求那一类。

风念安的马车停在那处僻静的大宅院门前。

宅院大门敞开,小厮在门口收集请柬。

风念安从马上一下来,立马就被认识的围住了。

“庐阳伯!幸会幸会!”

“这天寒地冻的,风御史快快进屋,暖和暖和!”

“竟然能得您亲临,不胜荣幸啊!”

风念安回头看了一眼,以为他们叫错人了,然后才反应过来,没叫错,“庐阳伯”就是他。

前几天刚封的。

他熟练的挂上假笑,跟人寒暄,灌了一耳朵奉承之词,知道都不是冲他,是冲他爹和他叔。

他左一句“幸会”又一声“好久不见”,实际上一半以上的人他都不认识。

直到进屋看见华诺,他才终于觉得自己得救了。

“怎么这么多脸生的?”

华诺小声跟他说:“这不是凤州案牵扯太大,很多人跟着吃瓜落,朝廷补了一批新人上来么。”

风念安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只是凤州回来后他身体不太好,断断续续请了很多病假,后来又紧接着去了汀州,没怎么跟这些新贵接触过,导致这会儿看谁都眼生。

他的目光在众人中梭巡一圈,问华诺:“哪个是户部新来的侍郎?”

华诺一指正在跟人赏析墙上挂画的蓝衫青年:“他。怎么,你今天是来给汀州修路要钱的啊?”

风念安笑:“怎么可能。”

他又不是汀州刺史,管那个干什么。

说起汀州,华诺跟他小声嘀咕:“这次剿匪有功,傅宜都被调回御林军了,连你都差点升任御史中丞,陛下居然又没给世子升迁,而是赏赐了把刀……我说,你是不是应该离他远点了?这明显就是没有好下场啊。”

升迁的事,周庆确实在朝上提过。

一来风念安在御史台也马上第三个年头了,职位上没犯过错,按理说也该调岗了,不升迁就得换地方。

外府他肯定去不了,那就只能去六部,但周庆觉得风念安未必想动地方——他本来就是混日子的,好不容易在这一亩三分地混熟了,让他换个陌生环境可能有点为难。

他为难还好说,主要是怕影响其他人。

御史台已经习惯了拿他当花瓶,这地方毕竟利益牵扯不深,六部却是香饽饽,恐怕容不得他浑水摸鱼。

所以周庆才想借着汀州剿匪,给他在院内生个迁,再留三年。

可是没想到被风念安拒绝了。

他说自己身体不好,政绩平平,而御史中丞责任重大,他自知无法担当此任。

说的还都是事实,挑不出毛病。

但周庆听懂了。

他就是嫌累嫌麻烦,不想干。

原职留任又怕别人以为他不重视风家,于是周庆思来想去,给风念安封了个爵位——庐阳伯。

这下就算不升官,别人也不会误会了。

于是风念安摇身一变,成了伯爵,又多出块庐阳的封地。

说起来,他还不知道这块地在哪个州哪个县,回去得翻翻大齐地图。

人到的差不多了,攒局的商会会长银友裕捋着胡子出来,组织大家到后院赏雪。

自从齐惠之入狱后,银友裕的商号就如日中天。

别看齐惠之生意不大,但他那人很有些邪性,不动声色就把所有人都诓到他的局里给他做事,连银友裕都没少被他坑钱,但他背后有大人物帮衬,谁都没办法。

齐惠之死后,银友裕迅速收拢了商会的残余势力,再次将控制权握在自己手里,这次举办赏雪会也是为了借着文人墨客的手,跟这帮朝廷新贵们搭上线,避免日后再出来一个“齐惠之”,被卡脖子。

走出花厅穿过月门,众人来到后院,顿觉眼前一亮。

这院子造型十分奇特,后院居然是敞开的,没有门!

空旷的后院种满了山茶树,一路种到雀河边。

眼下正是山茶花开的季节,清香扑鼻,满目红花。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落在花瓣上,又被北风拂落。

白雪红花,人间好景。

风念安正看着,就听见身后一位仁兄已经无法自抑地开始吟诗一首了。

风念安听完,没在脑子里搜罗到出处,大概率是这位才华横溢的诗人现作的。

身边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众人异口同声地赞叹:“好诗!好诗!”

还有人提出:“方才那个‘吹’字我觉得太直白了些。”

“‘扫’字如何?”

“那韵脚不就坏了吗?”

这群人一言不合,争论起来,为一个吵得面红耳赤。

风念安不通诗文,全靠死记硬背,悄摸摸从战圈里钻出去。

华诺还在看热闹,完全没发现风念安已经走了。

他走下廊亭,穿过风雪,来到一株山茶花树下。

在他前方,蓝衫青年的诗刚起了个头:“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了俗人……”

身后有人接他的话:“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楚墨意外的一回头,看见身后站着个十分俊美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脸色苍白,看起来不是很健康的样子,但脸上挂着很亲和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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