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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害人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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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舟:“我从来只杀人,第一次被人救。”

就像贵族的小公子会对乱葬岗感到新奇,乞丐会渴求闪闪发光的黄金,双手染血的杀手也会为一个向自己伸出手的人心动。

文玉雁也曾为贫民的死痛哭流涕,但就算时间倒流,她也会选择放火掩护自己逃离,即使会殃及无辜。

坚硬的石头也会被流水磨去棱角,更何况一时的心动,她早就过了相信情话的年纪,或者文玉雁的长成从来没有这个阶段。

两个人靠着烤了一会火,捡来的柴火燃烧起来有轻微的噼啪声,火星子溅射到满地。外面刚下了雨,只怕这几天都没有干燥的木材了。

在一片古怪的氛围里,文玉雁突然开口:“你真心爱慕我?”

正焦虑自己年龄的云锦舟听到问话,愣了一下才斟酌着开口:“很感谢你昨夜救了我,先前的刺杀非我本意。也许你会感到突兀,但我不是个随便的人。你真的很好,,又强大,又……”

这话说下去没完没了,他长这么大养分都长脸上了吧,放在几百年前肯定是那种被人碰了一下就寻死觅活的。

杀人如麻的外表下是一颗柔软的心,大概是很少与人交际,独来独往习惯了,他先前的表面都像是拗出来的,不想被人看轻。

“我知道。”文玉雁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其实我对你也不是没有好感,你愿意为我付出吗?”

雨夜,山洞,逃亡,血液,伤口,共生死,孤男寡女,这氛围太让人沉醉了,一时昏了念头是很正常的。

云锦舟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我当然愿意。”

“很好。”文玉雁微笑着点点头,甚至往他身边靠了靠拉近距离,男人立刻受宠若惊地不敢动弹,连视线都羞涩地避开。

方才这么勾引人,骨子里还是个纯情鬼,魅惑人心的手段是流淌在他们兄弟俩骨子里的吧,在这方面无师自通,颇具成为一代妖侍的天赋。

这项技能确实有用,文玉雁温柔地抬手替他把几缕碎发撩到滚烫的耳朵后面,云锦舟果然控制不住地红透了脸。

“锦舟?”她试探开口,努力让自己偷师蛊惑技能,身下传来一阵轻轻地答应。

“可以把沈翊贪污的证据给我吗?”

紫瞳瞬间抬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像绮丽的梦被唤醒:“…你说什么?”

“证据,”文玉雁重复了一遍,“沈翊贪污的证据。”

短短一句话,火光下的旖旎都烟消云散。云锦舟不可置信地咬了咬牙,眸中流露出受伤的神色:“你是为了这个?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背着仇恨走过荆棘来到这里,他真的以为两人之间会出现纯粹的爱情?

文玉雁没说话,留他自己做决定,反正就是随口一提,总归还要去赐月营的,眼下拿到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云锦舟瞬间低落了下去,瘦削的肩膀无力地靠回了石壁,漂亮的紫瞳也变得暗淡,恼怒地扯了下领子,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

半晌,他才回应:“…我倒是想给你,可你那么狠心,会立刻杀了我的,我就要孤零零地下地狱了。”

他说的是实话,所以文玉雁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了,暂且搁置甩掉拖油瓶的计划。

他两年前捅了文玉雁,在衙门时她捅了回来。后来在客栈自己救了他一命,他也带文玉雁逃出了生天。恩恩怨怨都抵消了,把人甩开自己行动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个神秘的男人说不准就会什么时候捅一刀,自己死了也就死了,技不如人只能认栽。

暧昧的气氛无影无踪,又恢复了方才的宁静。甚至变得更疏离,靠在两个方向,距离宽得还能再停一辆马车。

文玉雁独自靠坐着,她常年练剑身体强健,不怕这点冷,其它人自己也管不着。

两年前的案子里,刺杀人云锦舟是云锦亦的弟弟,云锦亦出现在那里是为了给弟弟扫尾吗?沈至景没有提到这个关键点,文玉雁也不确定两人有没有相认。

云锦亦那边说的是给沈至格留后路,倒也有些可信度,毕竟兄弟俩看着都像是为了爱不管不顾的人。

弟弟让人难以捉摸,哥哥也难分伯仲,他的意思明显知道逼宫不会成功,却不告知沈至格,只是重新为她摸索了一条退路。

——

翌日,天光大亮。

聚集的黑云已经散去,昨夜的暴雨像是一场老天奶随手丢出的笑话。

没有得到回应,两人间的关系变得有点古怪。云锦舟每日都早早出门捕猎野兽,摘点野生的果子,回来默默生火烤熟放在扯下来做垫子的布料上,等着文玉雁吃饭,午后又出门找木柴编叶子取水,几乎没有人主动说话,像是两个哑巴在搭伙过日子。

伤好之前不便行动,文玉雁随身携带着银针,用膳前先试毒。

他的厨艺着实不怎么样,火焰不大,但就是莫名能烤糊,烤糊的同时还有部位半生不熟的,透着血腥气。

文玉雁不挑剔,毕竟她的厨艺更加糟糕,只是默默地撕掉焦黑的部位,不熟的再烤烤,努力补充自己流失的营养。

受伤的左手偶然被溅到火焰,她吃痛闷哼了一声,就见云锦舟一脸焦急地从洞口外跑了进来,两个人大眼对小眼了一会后又默默退了出去,这算是为数不多的交流。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五六日,狰狞的伤口逐渐结痂,精神和气血也在慢慢养回来。

文玉雁的左手永远留下了一大块疤痕,已经不再出血了,红褐色的结痂覆盖了半了掌心,新长的肉是粉色的,星星点点地出现在皮肤上,像有蚯蚓在土壤下扭动,这条蚯蚓将会伴随她的一生。

受伤的人倒是不太在意,毕竟身上的伤疤早就不少了。只是这处很明显,回去后怕是又会有人哭鼻子。

今日已经是八月初一,赶回京城也要好几日,希望不会耽搁中秋日的团聚,她可不想做个食言的人,必须要速战速决了。

云锦舟显然是个突破口,他自述在宜州生活过,想必对赐月营也有了解。

僵持到最后,文玉雁先打破了诡异的安静:“把你知道的赐月营之事告诉我,详细点,这事关我们的性命。”

云锦舟低着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觉得这几天的朝夕相伴像是自己偷过来的,早晚要还回去。

他到底还是说了自己知道的东西。

赐月营的存在几乎要追溯到前朝,但直到十年前,这伙人还只是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在江洲像老鼠一样活在阴影里,势力范围很小,连小山头的土匪都比不上。

宜州再往南是一条大河,宽阔得几乎看不到对岸,高丽与宜州就坐落在河流的两侧。

直到十年前的战争,敌人屠了城,人死太多的时候就是老鼠活动的机会了,赐月营的势力迅速壮大,势力的发展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境地,像一夜之间竖起来的高塔,传说是傍上了背面的古厥人,得到了她们的协助。

古厥是个神秘的部落,宜州被称为鬼城,古厥就是大鬼城。但是并没有人敢光明正大地贬低那里,因为当地信仰的是嫦娥,尊崇月宫。凡是月光洒过的地方,古厥人可以靠祭祀知道一切,并召唤鬼魂去索命。

古厥部落里的巫师不在少数,她们行踪诡异,往往会在夜间行动,族中人皆通草药,善于用毒,寻常人避之如蛇蝎。部落没有皇帝,会由三大家族中的一个成年女性被选为神子,其余家族首领作为神使。神子掌握族群中的一切权力,享有崇高的地位。

与神子匹配的是圣子,会由部落中最貌美的男性担任,主要职责是作为神子的伴侣,服侍神子并助她绵延子嗣。

文玉雁能轻易察觉到云锦舟话里对古厥隐隐的蔑视。她曾经在书籍上读到过古厥的记载,传闻那里的男性地位很低,像牲畜一样被饲养。

古厥从不主动挑起战争,但实力不俗,侵略者往往会落荒而逃。这任神子是个很有野心的人,隐隐有向外扩张的意图。

云锦舟:“古厥…传闻那里的人会禁术,她们也会饲养蛊虫。三大家族的女子怀孕后会杀死自己的配偶祭祀,祈求孩子的平安健全,是个很恐怖的部落。”

背后有古阙撑腰的赐月营,她们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云锦舟:“接下来怎么做?”

文玉雁好像天生就有发号施令的潜力,身边的人总是不自觉地跟随她。

宜州百姓知道的东西看起来不多,与其顶着危险在城中收集消息,不如赌一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文玉雁:“打入内部。”

——

两人做了大致的伪装,蹲守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文玉雁乔装了面容,脸上抹着厚厚的粉,嘴上涂了口脂,眉毛也抹了一层,不太亲近的几乎认不出来。

云锦舟的紫瞳太过显眼,索性直接买了条带子罩住眼,透过薄纱隐隐约约能看清外面的景象。对外就说自己有个瞎了眼的兄长,总比刚出现就被人逮走好。

她不会化妆,是云锦舟买了胭脂水粉帮忙涂的,他显然深谙此道,甚至把余下的口脂染在了自己唇上,整个人也俏皮了一些。

城外有守卫,跑也跑不掉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索性直接主动走入危险。

保不齐就会在这里丢命,性命面前情情爱爱也算不得什么,云锦舟似乎又恢复了初遇时的性格。

他笑着看过来:“这么鲜艳的口脂,应该衬得我年轻了吧?”

文玉雁根本不知道他多大,只是自己没及笄的时候对方就是个成人了,那句话也就是随口说的。不过这个颜色确实很好看,如同牡丹花,把肌肤比得更加白皙。

得到她的点头,云锦舟笑得更开心,悄悄把两人用过的同一片口脂塞进了腰间。

文玉雁的目的是跟随城里乞讨的乞丐,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上级,试图混进去。

修长的手指正紧紧抓住她的衣摆,这人非说自己看不见会摔倒,文玉雁坚决不同意和明面上的兄长牵着手走路,最后两人各退一步,云锦舟就牵着她的衣摆,弱柳扶风一样在后面跟着。

他搔首弄姿了一会,发现前方的人连看都没看,只能轻咳一声掩饰窘迫,规规矩矩地跟在后面。

那天杀人的时候不是听别人说女人喜欢破碎感的男人吗?他如今罩着眼要多破碎有多破碎,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

她们在一处小摊上坐下,时刻留意着不远处的瘸腿乞丐,文玉雁象征性地点了两碗小馄炖。

云锦舟:“…我看不见”

文玉雁继续吃馄炖:“嗯”

云锦舟:“我是你兄长。可怜目盲看不见,三年未尝过馄炖的滋味了,若是能吃到,今日就死而无憾了。”

也许是眼蒙着的缘故,难以确定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他的声音有点大,连一旁的掌柜都看不下去了:“姑娘,出来玩不容易,喂你哥哥吃饭吧,他也挺可怜的。”

在闹下去只怕会打草惊蛇,文玉雁瞪了他一眼,又突然想起对方现下只能看清大动作,最后无奈地坐了过去喂他吃两口。

馄炖很烫,文玉雁吹也不吹直接塞进他嘴里,看着他在嘴里把馅滚来滚去才艰难咽下。

她心里很烦躁,云锦舟太愚蠢了,为了亲近一点就不管不顾的。目盲的人怎么可能不习惯自己的生活,连吃个饭都要人喂着。还好那掌柜的为人淳朴,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她坐过来也是为了堵住云锦舟的嘴,防止他继续胡说八道。真叫人看出来在装瞎子,两人今日怕不是要一起死。

文玉雁动作很快,连馄炖带汤全给他灌了进去,云锦舟还一脸幸福地全部吃了下去,然后喝了一整晚凉水给嗓子降温。

文玉雁假笑道:“哥哥吃饱了吗,馄炖好吃吗?”

云锦舟嗓子被烫得很嘶哑,仍然忍着痛开了口:“好吃好吃,今日死而无憾了,谢谢妹妹。”

她努力咽回舌尖上的“那你去死吧”,在男人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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