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假假期没几天高三生就要开学上课,高三最后一学期教室内的气氛格外紧张,一贯喜欢和方听夏说八卦的朱惜文都没不爱闲聊了,成日埋头刷题。
作为整个教室最闲的方听夏,偶尔无聊刷一下试卷,他写过的试卷就被老师拿去当参考答案讲解,过得稍显无趣。
方听夏就这样一天天来学校,跟着高三生一起听课考试刷题,休息时去市图书馆,偶尔去一趟天文馆,只是再也没有让他烦的人动不动出现在他面前,晚上再也没人帮他补不需要的课程,他和莫泽谦再也没联系过。
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方听夏没觉得有什么可遗憾的。
三月底是流感重灾区,来教室上课的学生多少都有些病毒性感冒,一个个上下课都戴着口罩怕传染影响学习。
方听夏这几天也有些鼻塞,吞了感冒药做预防。
这天下了数学课,朱惜文跑到方听夏桌子前抱怨,“高三简直不是人能生存的,压力太大了!羡慕你已经保送了。”
方听夏递给朱惜文热好的保温袋,“没多少天了,坚持。”
朱惜文拿着保温袋暖手,苦着张脸回去刷题。
晚上方听夏不打算上晚自习跟班主任说了声先走了,回了方家他径直去了房间。
自从他和苏叶吵过后,苏叶见到方听夏但凡方听夏有任何一点小动静,都能逮住方听夏斥责,所以方听夏每次回家后除非必要都不会出现,吃饭也是等到过了饭点再去厨房取餐。
班上的同学都觉得方听夏可以高枕无忧,一心想快点上大学,方听夏的确想快点入学,但他的目的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快点离开方家。
方听夏快步走进房间锁上门,后知后觉苏叶这几天都不在家,家里只有方璟。
他松了口气。
晚上十点多,方听夏有些饿去厨房拿点东西吃,路过客厅时恰巧碰见方璟和莫泽谦视频通话。
方璟举着手机笑着道:“你看我最近是不是胖了?”
莫泽谦的注意力并不在方璟身上,他像是在视频内找些什么才回答,“不胖,这个点听夏是不是要回来了?”
方璟笑容淡了些,喊着路过的方听夏,“听夏,你和泽谦打个招呼。”
方听夏端着一碗泡面没什么表情地凝视着方璟,方璟也同样注视着方听夏,不同的是方璟看向方听夏眼中是属于哥哥对弟弟的慈爱,但他身体的姿势暴露了,他并不想方听夏过来打招呼。
方听夏看了会儿,勾出一点讽刺的笑道:“你不愿意何必假装。”回了房间。
莫泽谦没听清,问着:“他说什么了?”
方璟盯着方听夏进了房间才回神道:“没什么,他说他上课累了,想睡觉。”
莫泽谦垂着眼眸没再说什么,隔了半分钟,两人的通话结束。
四月上旬,方听夏回家时没带伞淋湿了一身,洗了澡后半夜发着低烧。
他本想着睡一觉应该好了,可休息一晚醒来察觉发烧更严重了,打算出门去打一针,很不巧撞上了苏叶。
苏叶是匆忙赶回来的手里提着一袋药,见着方听夏火气就上来了。
“你又逃课?一天天只知道吃饭睡觉逃课玩游戏,你哥发高烧了给你打电话一个都打不通,你说生你养你有什么用?”
方听夏头晕沉沉的,他脸色苍白死死盯着苏叶,脸上没有露出一贯的苏叶最讨厌的嘲笑,只是冷声说着:“你生我经过我同意了?”
“你什么意思?你吃了豹子胆了?敢对你妈这么说话?!”
方听夏忍过一丝眩晕,脸色越发骇人,“你还记得你是我妈?”
或许是方听夏脸色太难看了,又或许是房间内的方璟咳嗽得太严重,苏叶骂了句“真该在肚子里把你弄死”后进了房间,不再理会方听夏。
方听夏换了鞋出门,他想他以后还是少待在家里,这里没人欢迎他。
去附近诊所挂了号,医生开了些药让他去隔壁挂水。
这段时间感冒的小孩太多了,小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怎么都不肯打针。
方听夏很烦,去隔壁买了一大袋棒棒糖,谁哭就塞给他一根棒棒糖,总算是能安静休息打针。
诊所的护士都偷笑着,给方听夏打针的时候还夸了他一番,方听夏没心思理会,拆了根棒棒糖放进嘴里。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的总是能够缓解,方听夏吐出一口气,心里计算着还有多少天能毕业。
打完针时间还早,方听夏去附近吃了碗汤粉,思考一会儿去哪里。
去市图书馆太远,他身体不适合再走太远,附近又没有书店,他要泡一下午奶茶店或者咖啡店度过一天?
方听夏吃完饭付了钱漫步走在街道上,不知道该去哪里打发掉一整天的时光。
就这么走了两个多钟头,迎面碰上一伙人,为首的那人方听夏很眼熟,好像是在学校里见过。
生病了脑子比平常迟钝,方听夏想了半分钟没想出个人名继续往前走。
擦身而过时,染着黄毛的钟治扔了烟头叫住方听夏。
“喂!方听夏!你他娘的敢无视我?!”
方听夏一时间不清楚是不是在叫他,反应慢半拍地道:“叫我?”
“不叫你叫狗?”钟治从栏杆上掉下来,拽里拽气地说着话。
方听夏裹着外套,认真地问:“你是?”
“……”
钟治装逼的造型被一秒破功,气急败坏地怒骂,“你什么意思?!我俩打了不知道多少回的架,你小子这就忘了?!”
旁边的小弟都是一脸懵的。
方听夏站在原地看着钟治的脸很久,恍然大悟地道:“我想起来了,你还要打架吗?”
“……”
“不打架我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