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来福楼着急出售,以非常低的价格出售,大小跟顾安知的酒楼差不多,要价只有四百两,顾安知讲讲价,三百八十两就买下来了。
买下来当天就换了牌子,许多人过来围观:“自助餐厅是什么意思?”
顾安知看到这么多人围过来,给他们解释:“有火锅、烤肉、炒菜、点心、主食,所有的吃的喝的全部都放在桌子上,你们进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只要交100文,就能随便吃。”
平日里饭馆里一道炒菜二三十文不等,要是点个肘子、鱼这种大一些的菜,四五十文钱,平日里几个人聚餐,点几道菜,就得花个一百多文到二百文钱。
“随便吃只要一百文钱?你们还赚钱么?”
“估计不是什么好吃菜,商人怎么能做亏本的买卖?”
“就是搞个噱头吧。”
“听说顾老板在读书,估计读书把脑子读傻了。”
……
顾安知也不理会,心说他们想不明白更好,平时三五好友去下馆子,顶多花二百文,但是要是吃自助餐,就要按照人头收费。
三个人吃炒菜一百五左右,吃自助餐价钱就翻倍了。五个人下馆子二百,吃自助餐就五百了。
但是自助吃的种类多,双方都觉得自己没亏。
顾安知在门口挂了招聘的牌子,许多人都不识字,顾安知趁着大家围观的时候,指着牌子跟他们说:“我们要招人,洗碗工、杂工、小二等等等等,最少招十个。”
虽然不用点菜了,但是要在门口收钱、收拾桌子、补菜,还要看着食客不要偷偷把店里的食物带走,其实工作量不比酒楼低,所以要招的人多。
不过好在这个时代人工成本非常低,杂工一人二三钱银子,店小二开的高一些,不过就算招十个人,一个月也才几两银子的成本。
他将酒楼内部进行改造,把原本的桌椅卖掉,换成几个长的餐台,冬天把肉放到餐台上也不会坏,夏天可以多放些冰……
只不过这个时代没有冰箱,他琢磨着在后院挖个冰窖,冬天的时候储存一些,正好夏天的时候用。
以后夏天可以多弄一些冰镇果汁,酒水饮料种类弄得多一些齐全一些,大家喝的多就吃的少一些。
自助餐厅装修招人还要一段时间做准备,顾安知想调阿年过来做掌柜,正好店装修好了之后,牧轻语也要离开了,阿年也腾出空来。
他平日里得空了回去牧轻语那边串门,带些下酒菜一起喝一杯。
牧轻语说喜欢烟火气,希望他和夫郎多去家里一起吃烤肉,多带点朋友更好。
今天他过去的时候,牧轻语正教阿年弹琴,他还送了一套长衫给阿年,阿年穿着还挺像模像样的,原本阿年就长得好,是那种很阳光很帅气的少年,穿上长衫多了几分书生气。
阿年瞧见顾安知过来,赶忙站起来,去里面把衣服给换了。
“你穿着挺好看的,换了做什么?我开了新的酒楼,想让你去做掌柜呢,你穿的好一些,也体面。”顾安知说。
“你要叫我去做掌柜?我就是一个店小二,撑不起来一家店吧……”阿年其实挺想上进的,但是他没有经验,担心出错了,让顾安知失望,把他撤了,以后再想爬上去就更没机会了。
“放心,我没那么多规矩,之前我不在店里的时候,不都是你管事么,就跟以前一样,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再来找我。”顾安知拍拍阿年的肩膀:“以后你还要跟我去京城开酒楼呢,现在的一切都是锻炼。”
“是啊,阿年你肯定行的,要相信自己。”牧轻语也给他打气:“刚才我鼓励你读书,让你也像安之兄那般参加科举,你没自信,不想学,可做掌柜总行吧,这是你擅长的,难道你还要退缩吗?”
“你想让他读书?我觉得可以,他写字好看,而且之前只是在私塾里做杂工,就能自学写字,说明在读书上有天分!而且还不是商户,可以参加考试的。”顾安知想着阿年这个人能力强,若是他资助对方读书考试,若是真能做官了,以后在官场上,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好了,越说越离谱,我做掌柜还不行么。”阿年赶忙阻止他们俩发散的思维,“能当掌柜我就很满足了,当官什么的,我想都不敢想,还是算了吧。”
顾安知:“那就这么说定了,下个月自助餐厅开业,你就去做掌柜。”
“自助餐是什么?”牧轻语十分好奇的问。
顾安知又耐心的给他解释了一遍,牧轻语更感兴趣了,直接把离开的时间又往后移了几天:“等我吃了自助餐之后再走。”
……
另一边,阮白泠多收了几个学徒,把红姐和另外一个学徒调去了自助餐厅那边。
红姐和另外一个学徒的手艺进步空间太小了,他们做的菜好吃是好吃,但只是一般饭馆水平,只有喜哥儿做的菜味道接近阮白泠。
上次阮白泠去省城半个月,一直是喜哥儿掌勺,大部分食客都没有尝出来味道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出了那件事之后,喜哥儿在屋里一个人待了好几天,之后好像是好了,比以前干的活更多了,一整天一刻都不闲下来,但以前只是沉默寡言,有时候红姐或者阮白泠跟他说话,他也会跟人搭话,聊天,可是现在是一句话都不说,变得很孤僻。
阮白泠都担心是不是上次上吊把嗓子勒坏了,还叫大夫给他看看,大夫也瞧不出什么来。
新招来了六个学徒,这次的学徒都是十几岁的,看起来很活泼,灶房里总是叽叽喳喳的。
有人主动找喜哥儿说话,喜哥儿也不说话,整个人就像是个做菜的工具一般。
阮白泠也不会开导人,也只能先这样了。尤其是顾安知去书院了,店里彻底要他一个人挑大梁,正是用人的时候,喜哥儿能干活就行,也许时间久了,人就想通了。
顾安知去书院那天,门口来了二十来人,年龄跟他都差不多,看穿着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这个班就是书院用来收费贴补整个书院花销的存在,所以收的都是有钱人。
以前知府还在这边的时候,十分看中教育,每年拨款给书院,即便前任院长贪污,书院依旧非常富裕。自从换了县令,新县令减少了往书院的钱财投入,书院各方面只能节省开支,吃住都不好了,不仅学生,就连夫子们都苦不堪言,只能开了这个班,一个人收五十两银子,二十人就是一千两银子,一年一千两的收入,十分可观。
书院都开始新建科室了,食堂也扩建了,还有桌椅板凳都换新的了,以及书院骑射课的马都换了好的草料。
顾安知从小就是富二代,中学时读的是私立,班里大半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知道相处的方式。
才两天他就跟班里的同学们混熟了,他发现这个班的同学并不是想参加科举的,不然也不至于二十多岁了才来读书,还没考个功名。
他们都是县城里各个富商家的孩子,有一次县令给他们召集起来,说了开班的事,想让他们支持一二。
县令虽说是自愿入学,可是他们怎么听不出县令话里的意思,谁也不想被县令针对,就把自己孩子送来读书,算是花钱免灾了。
顾安知一听这情况,心说有点坑,入学前还以为是什么福利呢,原来是县令为了敛财开的班,怪不得那天他跟县令说入学的事,县令那么开心呢。
估计这个班每年收上来的一千两,县令得拿走五到七百两,剩下个三五百两,就够书院用了。
而且他们这个班是被特殊划出来的,平日里不能在学校的饭堂吃饭,更不能接触书院里的普通学生,就连进出都要从侧门进来,敛财目的太强了。
书院方面也不重视,本想随便派个人过来教导他们,糊弄一下就算了,可是这个班多了个顾安知,县令要求书院一定要重视,顾安知是知府的学生,至少把书院的副院长派过去教他们。
副院长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听县令的命令过去。
这个班的学生大部分都不是来听课的,反正他们也不考科举,能学就学一点,学不会就来社交,多结交一些有钱人家的少爷,以后多点生意上的往来。
他们上课的时候到是不敢乱动乱说话,毕竟副院长还是个举人,他们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一个个不是发呆,就是低头看闲书。
副院长看他们这种学习态度,原本想着随便教教就好,谁知道坐在最前排最中间的顾安知炯炯有神的看着他,还提问问题,学习积极性非常高,他都不好意思随便敷衍。
他想着知府能收顾安知做学生,肯定是看出顾安知有过人之处的,听说顾安知才读书一年,若是明年或者后年就能考中秀才,能成为他们书院的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