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陈文的回答很周全:“我也是近期才发现我有这方面的天赋的,我在作战部有很要好的朋友,我不想离开他们。”
于情于理,格弗朗思索,小组长却道:“你可以向上面申请成为他们的专属后勤。”
白陈文苦笑了一下:“可我想亲自上战场。我的父母都是研究院的实验体,而我原本也应该遭遇这样的命运,但是不死鸟救了我,我想亲自做些什么。我知道后勤也很重要,所以也清楚这样的想法不对,但请你们原谅我的鲁莽。”
真会说话。
小组长也拿他没辙,只觉得这小子真聪明,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格弗朗:“你的队友都有谁?”
白陈文报了两个名字。
克洛和莉莉,是麦切斯兄妹。
一旁一只当透明人的小组长好友听了不淡定了直呼:“哦,我天,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了。”
小组长一个眼刀扔的过去,“闭上你那张嘴。”
格弗朗想起之前的对话,问道:“”两个红毛?”
白陈文装出惊讶的表情:“您?怎么会知道?”
“看来你们在这里的风评不错。”格弗朗说。
白陈文脸颊微红:“过奖,我们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格弗朗:他不觉得他自己在夸他。
“格弗朗。”随着门的打开一道清丽的女声想起,众人齐齐向她望去。
“哦?终于来了呀,索兰娜。”格弗朗顺手拉过一旁的椅子。
索兰娜也没驳他的好意,坐了下来。
“怎么样?”她问。
格弗朗摇摇头,“上测谎仪?那玩意真的有用吗?”
“你不是用过吗?”索兰娜想起了格弗朗四年前从联邦回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周泽开始怀疑他,然后他用测谎仪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周泽的确更相信机器。
这当然不是问题。
主要问题就是上回测他就没测出来。格弗朗想。
他不否认这个方法的有效性,他只是觉得那边的仪器出了问题。
当然他现在是不能说的。
谁没点心里的小九九,而且格弗朗觉得这是必要的。
“只是稍微怀疑一下而已。毕竟如果接受过专业训练,这东西的功效会大大降低吧。”格弗朗看向白陈文,这个人,不会在不死鸟呆了很多年吧……能篡改身份信息的话,修改仪器的程序应该也不成问题吧,不需要完全修改,也不需要同一时间全部修改完成。
在无一例外,他一定会在不死鸟待过很长的时间。
果然早就觉得难办了。
要找赛文吗?
格弗朗想。
先等等,如果是逢场作戏,弃车保帅,声东击西。
……
白陈文,研究所出生的会成为联邦的卧底吗?
索兰娜不知道测谎仪的事,还是选择带人去了审讯室。
“你不跟上去吗?”小组长问他。
格弗朗笑笑,“我不太喜欢那个地方。对了,帮我看看刚才他说的那两个人现在在哪。”
小组长埋怨了两句:“我又不是你的苦力……这里又不止我一个人……”
“什么嘛,我可是帮你躲掉了检查哦。”
“我又没干什么坏事……”哎,这人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奉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把他的宝贝全部藏在了监控室里,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却能让他颜面扫地。为了躲避检查,他已经做好了隐藏准备。
所以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迎着小组长惊异的目光,格弗朗指了指监控屏幕。
不过小组长不知道格弗朗其实并不是晓得,只是单纯想诈他一下而已。
诈成功了不是挺好的吗?
这叫多了个长期苦力。
在监控室的帮助下,格弗朗也是如愿找到了克洛和莉莉。
克洛见到他明显紧张了,还是莉莉先开的口。
“格弗朗先生,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格弗朗露出笑容,俊美的脸庞散发着浓浓的亲和力,开始明知故问:“你们知道白陈文吗?”
他故意脱下了工作服,换了一身墨绿色的休闲装。
莉莉有些犹豫,可爱的小脸皱成一团,但还是回答了他:“我们知道,他是我们的朋友和战友。”
白陈文被抓之前还在和他们通信,突然他预感到了不对,告诉他们他把通讯器扔到一个地方,然后就杳无音信了。
莉莉和克洛都知道这是他们被发现了,而白陈文像他说的一样去顶罪。
克洛情绪更为激动,早知道他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人都拦住的,不是和他们一起胡闹。
但现在后悔也晚了,克洛一直思考着对策,到最后直接在格弗朗鞠躬道歉。
“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
格弗朗有些惊讶,这孩子就这么招了?
这是什么新型战术吗?
莉莉已经习惯了她哥哥的风格,一不做二不休十分熟练地鞠躬道歉,他们小队闯过的祸也不少,帮过的人也不少。
这下轮到格弗朗尴尬了,毕竟他选的地方不是什么没人的,而是在公开场合,现在很多人都盯着他们,甚至开始窃窃私语。
他原本是想借助这个环境带点逼迫,又带点顺其自然地问出点东西。
现在看来,还是白陈文那家伙技高一筹。
早就吃透这两兄妹的性格了吗?
格弗朗不可能放弃对白陈文的怀疑,实在不行就当是为自己找点事了,他想。
他并不是很能适应人多的环境,特别是陌生人,所以他主动提议道:“要不我们去我的办公室谈谈?”
莉莉和克洛扫过四周,点点头。
他们并没有贡献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一番问话后,格弗朗漫不经心地想。
只是确认了白陈文的身世没有作假,也的确在不死鸟待了有十多年。
“主要是不死鸟来了两个外人,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冒险。那个叫泽尔西弗的一定有问题。”克洛说。
格弗朗知道他指的是泽尔西弗和艾尔诺。
“你们见过泽尔西弗?”
莉莉:“没有。但他是联邦第二军团的士兵,不是吗?军团的人没一个好人。”
格弗朗:“话不能这么说……”
莉莉不解地望着他,克洛攥紧了拳头。
其实稍微年长的人不会有这种想法,但是这两个人包括白陈文基本上就是从小用仇恨滋养成长的。
不死鸟不是安乐乡,不是世外桃源,是复仇的机器。
即使内部并不团结,但也一致对外。
但这样的话,较小年纪的孩子会失去对世界的认识,但在生存得不到保障之前这些认识仿佛也无关紧要了。
如果他们的认识不是非黑即白,他们迟早会陷入迷茫的阶段。
军团当然有很多好人,这个很难定义。
如果染上人命就算是坏人,那他们全是坏人,他们是罪大恶极的犯人,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机器。
不过也许是联邦的那几年,格弗朗的这种想法已经淡了。
曾经的苦难回忆起来仍然让他无法忍受,但他睁眼面对现实的时候,他意识到他比所有人都想要活着,去感受这个世界美好的东西。
因为他的一生中大部分的时光都是任人摆布的,他习惯了,他也想反抗,但那是道德的枷锁。周泽说他要为他的父母报仇,要对那些在他身上进行惨无人道实验的人复仇。
有时候,他很羡慕赛文,觉得他并没有什么要复仇的对象,自然也不会有压力。可惜赛文也不会过得那么快活,现在也被困在了这里。
人终有一死,他希望他还能去别的地方看看,仙女座就不错。
其实不离开也行,换个地方,他的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自己还没到养老的年纪,他怎么还没到养老的年纪?
醒醒吧,格弗朗,你比赛文都年轻!
不知不觉又损了赛文一下……
想着想着就想多了,格弗朗有些懊恼自己的多愁善感,他拍了拍面前两个小家伙的头。
“行了,你们的白陈文现在在审讯室,不过不会有什么问题。”应该吧,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的话。
格弗朗没心没肺地想着,随手打发了那两个小朋友。
只不过现在问题又回来了,白陈文到底是不是卧底?他突然搞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声东击西的话,那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格弗朗想了半天,最终得到两个答案,泽尔西弗或者赛文,当然他不排除艾尔诺。
“看来这几天要一直守在艾尔诺那边了。”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真忙啊,想放假!”
但放假是不可能放假的,不死鸟又不是什么工作单位。
而且这件事情还是在自己找的,怎么滴都得认下来。
也许是白天的事情有点多,格弗朗晚上并没有睡好,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来到艾尔诺的病房。
泽尔西弗见他这副丢了魂的样子,表示了一下关心:“你去做贼了?”
“啊?不,我是被压榨了。”格弗朗有气无力地回答。昨天晚上他梦到有好几个穿白大褂的大怪兽一直在追他,他一直跑一直跑,中途被吓醒了好几次。
梦都是有预兆,虽然格弗朗不信这些,但还是觉得自己有血光之灾。
泽尔西弗没听懂他的意思,也就不再管他。
“昨天让你去找赛文,你去了吗?”格弗朗问。
“……”泽尔西弗接了一杯水,战术喝水:“去了,他说艾尔诺很快就能醒了。”
“这样啊,我就说他知道吧。”格弗朗十分自信地向泽尔西弗比了个yes。
泽尔西弗觉得自己刚才对他的担心白费了,毫不客气地戳他的痛处:“先把你的黑眼圈去掉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