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隔天清晨,柏回觉得自己的状态正常多了。
不过是一个不小心的触碰而已,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他像平常一样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蛋煮上。
等候期间,后一步起床的江祁言走了过来,还没靠近,柏回就立马往里挪了一点。
江祁言察觉到他的怪异,摸着肚子说:“老婆,我肚子好饿。”
柏回:“茶几上有橘子。”
江祁言看了他两眼,转身离开了,过了会儿,又抱着一个大橘子走了回来,剥开,递到他嘴边:“老婆先吃。”
柏回刚开口想拒绝,橘子被塞进了嘴里。
他只能被迫吃下橘子,结果就见江祁言抬手舔了舔刚刚橘子咬破瞬间留下的汁液。
“……”
不是。
这人难道没有一点卫生意识吗!
江祁言似乎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在那一脸单纯地往嘴里塞橘子。
柔软的唇肉被橘瓣挤压,看起来弹性十足。随着皓齿落下,充盈的汁水落在唇缝边,留下些许光泽。
柏回盯着眼前莫名有些活色生香的画面,再次想到昨晚的触感——
停!
他到底在想象什么!
柏回迅速挪开眼,偏偏江祁言这时贱兮兮地凑了过来:“老婆,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呀?”
柏回没好气说:“要你管。”
江祁言不放弃地继续往上凑:“老婆,你刚刚是不是一直盯着我的嘴唇,难道你是在期待我的亲亲吗?”
“我没有!”
江祁言嘟起嘴:“老婆,你要是想要亲回来,我随时都可以哦~”
柏回抵住他凑过来的脑袋:“都说了没有!”
“老婆,不要害羞嘛~”
“都说了让你忘记昨天的事,走开!”
柏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江祁言的嘟嘟唇里解脱出来。
还有点儿累,他喘了几口气,走到灶台边将鸡蛋捞起。
早饭很简单,一个鸡蛋,一片面包,一杯牛奶。
吃完早饭,江祁言监督道:“老婆,你唇膏还没涂~”
“今天不想涂!”柏回说完,就匆忙离开了租房。
今天他没选择走路,而是扫了一辆自行车,一路骑进学校。
早上的课是“音乐作品赏析”,老师找到一张线上专辑。
当柏回看到专辑封面那张放大的男性嘴唇时,又想起今早上江祁言那张沾有汁液的唇,比这张更好看,更性感。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柏回赶紧打断,扭头不再看那张专辑封面。
早晨课程结束。
柏回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突然有些不想那么早回家。
他独自离开教室,先去小树林后边看了看猫,然后找了张长椅坐下。
枝桠错落,在地上留下斑驳光影。
每当柏回有烦心事时,就喜欢一个人坐在这里,戴上耳机,听听自己喜欢的音乐作品。
眼前的视野忽然被挡住。
洛祺抱着一摞书,弯腰跟他打招呼:“好巧,你在这里做什么?”
旁边还站着周正珩,依旧摆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默默望着他。
柏回不知怎么解释:“在这里坐着休息一下。”
说这话时,柏回微拧的眉头才松开些许。
洛祺和身旁的周正珩对视一眼,再次把目光放在柏回身上:“最近你和江祁言相处得怎么样?我借给你的笔记他有看吗?”
想到今早还在跟江祁言斗嘴。
柏回扯了扯嘴角,不怎么样!
洛祺敏锐地察觉到柏回的小表情,小心开口询问:“江祁言他没有欺负你吧?”
柏回脸上划过几分不自然,过了两秒,才回道:“没有。”
“真没有?”洛祺可一点都不觉得这像是没事的样子,“他不会打你了、骂你了?还是说,他对你做了什么非分之事——”
脑海中再次浮现昨夜那个吻。
柏回脸陡然一热,连带着耳尖都有些发烫。
洛祺注意到柏回红扑扑的脸,心一咯噔:“江祁言不会真对你做了什么很那啥的举动吧?”
柏回没说话,相当于默认了。
洛祺这回真慌了,自家兄弟怎么能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对象还是柏回!
为了自家兄弟的性命,洛祺颤颤巍巍地解释说:“那个……虽然江祁言思维是有些奇怪,但他绝对不是会随随便便做那些事的人!”
“虽然我也没资格说这些,但江祁言他之所以会这么做,肯定是因为把你误认成了他的对象!”
最后这句话让原本处于躁动中的柏回瞬间清醒了些。
洛祺说的没错,现在的江祁言是个记忆错乱的病人,之所以会黏着他,对他做出那些事,只是误把他当成了老婆,那他何必因为一个意外的吻这么较真。
可明明这就是正解,一旦想通,心却莫名空落起来。
柏回取下耳机,看向洛祺,神情平静:“我知道。”
洛祺看柏回的脸色更吓人了,也不敢再问,只说道:“不过要是他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你千万不要忍着!”
“嗯。”
洛祺还想说什么。
柏回收起耳机,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再见。”
“哦,好,再见……”
在洛祺担忧的目光下,柏回独自一人往家的方向走去。
临近家门口,柏回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他犹豫片刻,掏出钥匙,还未插孔,就被突然跳出来的江祁言吓了一跳。
江祁言一脸坏笑,摆着酷炫的pose,挑发:“老婆,需要一个吻来安抚你疲惫了一上午的身子么。”
吻吻吻,又是吻!
柏回一巴掌掀开他:“江祁言,你要是不想挨揍就不要再给我提‘吻’这个字!”
江祁言见他进屋,连忙跟上去:“老婆,不要老是把打打杀杀挂在嘴边,家暴可是不好的行为。”
“我——”柏回猛地转身,差点又与江祁言来了个满怀,他盯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脏没出息地紧缩了一下,“你要是再跟我提‘吻’这个字,我就立马把你打包送回你爷爷家去!”
江祁言老实了,不闹了。
只是后面吃饭时一直不开心地把嘴翘得老高。
往后几天,不知是不是为了防止再次发生意外,柏回天天躲在琴行二楼写歌。
随着一个又一个新起的节奏,那天的事故也渐渐淡出了柏回的脑海。
周天的时候,柏回上完课又在工作室待了一下午。
此时离江祁言来琴行已有小半月,琴行也很久没聚餐了,于是谭声打算让大伙聚一聚,顺带给江祁言补一场入职欢迎会。
柏回原本想说不用,但谭声表示每个入职的新职员都要办,不能因为他不想就剥夺人家江祁言跟琴行其他人熟悉认识的机会。
柏回仔细想了想,谭声说得也没错,于是周一晚上,他便带着江祁言来到了琴行附近的一家音乐餐吧。
这家餐吧老板跟谭声是好友,琴行一般有什么活动,都是来这儿。
餐吧老板对他们格外照顾,一来就先给他们整了几盘免费的开胃小菜。
等候烤串的过程中,谭声把江祁言介绍给了琴行的其他员工。
琴行的工作人员不多,除开他和谭声,还有三位音乐老师和一位后勤行政。因为江祁言已经在琴行待了一段时间,大家彼此并不陌生。
一伙人边喝边聊,酒过三巡后,场上众人的眼神都还算清明,除了江祁言。
他们这伙人并不流行什么酒桌文化,点的都是只有几度的果酒,然而就这跟饮料似的果酒,江祁言竟然喝醉了。
“小柏,他没事吧?”
同事们有些担心,柏回看了眼脸蛋通红的江祁言,连忙拿过他手里的酒杯:“别喝了。”
江祁言不开心地努了下嘴,在看到是柏回拿走的后,又咧嘴笑道:“老婆,我好像看到了两个你。”
江祁言笑得开心极了:“老婆,好多老婆。”
柏回看他这醉醺醺的模样,只好跟身边谭声道:“我先送他回去了。”
谭声也没多做挽留:“你们回去时小心点儿,小胡,你帮柏回把祁言送到车上去。”
胡斌:“好的声哥!”
在胡斌的帮助下,柏回成功把江祁言弄上了车。
跟胡斌道别后,他关上车门:“司机,到桐林小区。”
冷风吹过,江祁言打了个哆嗦,抱紧了身旁的柏回:“老婆,好冷哦。”
柏回看着江祁言被吹红的鼻尖,伸手关掉了车窗:“现在不冷了吧。”
江祁言闷闷“嗯”了一声,感到舒适地又往柏回怀里钻了钻,嘴里念叨着:“老婆,你好香啊~”
柏回紧张地扫了司机一眼,好在司机可能是见多识广,并没怎么关注他们。
“老婆,我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看到你,我好想你啊。”
江祁言越说越委屈,甚至连声音都染上了星点哭腔。
他拿挺翘的鼻尖往柏回脖子上拱,炙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柔软的肌肤上,柏回连忙抵住江祁言的脑袋:“别闹了,现在还在外面。”
江祁言却不管那些,顶着被挤变形的脸蛋,继续说着:“老婆,我要紧紧抱着你,这样你就不会溜走了。”
说完,江祁言没了声,等柏回低头,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柏回无奈,轻轻使力想把人拉开,结果推搡了半天,没辙,只能任凭对方双手环着自己的腰。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一阵颠簸,江祁言被摇醒了。
他抬头,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见柏回还在,又把头埋了回去,开心地收紧了手,喃喃低语:“老婆,最喜欢你了……”
兴许是听过很多次,柏回并没有当真,只敷衍地“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醉呼呼的语气再次响起:“老婆,其实我有一个秘密……”
车子终于不再颠簸,四周也再次变得安静。
柏回听见怀里的人哼哼了两声,慢慢低喃道:“你肯定不知道,其实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对你有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