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话语仿佛被窗外的景色无限拉长。
明明知道这只是对方的一句胡话,明明知道对方是认错了对象,但此刻,柏回的心还是不可控制地乱跳了一下。
不等柏回细想,江祁言已经再次沉沉睡去。
柏回望着对方沉静的脸廓,明明没有什么不同,却总觉得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车子停在红绿灯前,柏回悄悄按下了一丁点车窗。冷风从缝隙溜过,落在脸上,让人意识清晰。
等车子启动,柏回关上车窗。
没有冷风的侵扰,车内又再次暖和了起来。柏回望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心里却又想起那句话。不过是一句梦话而已,他到底在在意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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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车子成功停在小区附近。
柏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江祁言这大块头给拖回六楼去。
然而刚一进屋,江祁言就吐了。
兴许也跟他刚才拖拽人的方式有关,柏回连忙帮他把卫衣扯下,姣好的身材完完整整展示在他面前。
明明已经看过很多次,但柏回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燥热。
迅速移开视线,把人挪到厕所。
江祁言吐了后人要稍微清醒些,但此刻依然有些愣愣地坐在地上。
柏回怕他着凉,忙把他带进浴室,接了盆热水,将打湿的毛巾递给他:“自己擦擦。”
江祁言没动,柏回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拿毛巾快速在弄脏的位置擦了擦。
可哪怕他手速再快,柔软毛巾下那一条条深浅不一的沟壑线条依旧如此清晰,清晰得像是要将人陷进去。
擦到一半,手腕忽然被人掐住。
柏回停下来,就见江祁言双眼迷朦地望着他。
柏回说:“再忍忍,擦干净了就放你出去。”
江祁言像是听懂了,松开他,老老实实坐着不动。
柏回再次搓洗了下帕子,注意到腹部下某处的污迹。想了想,闭着眼擦了上去。
温热的帕子刚挨上肌肤,江祁言忽然闭上眼睛发出一声难忍的低吟。
柏回只觉得耳朵被狠狠烫了一下,连带着脸也以极快的速度红了起来。他控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喂,江祁言,你能不能忍一下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
江祁言却像根本听不到,还往他身前凑了凑:“老婆,我好难受。”
柏回还以为他是又想吐了,可当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某处时,瞳孔震动。
“老婆,我真的好难受……”
柏回见江祁言要动手解裤子,连忙制止住。
他有些无措地保持着按压的动作。
这还是第一次。
之前虽然江祁言一直闹腾,但从来没有这样过,可是现在——
“老婆,你帮帮我……”
江祁言拉住他的手想往某处探,柏回只觉得脑袋里哄的一声,有什么崩塌了。
他顾不上别的,迅速站起身将毛巾丢给江祁言:“你自己解决,我先出去了!”
他逃似的离开浴室,想到刚才的画面,脑子里像搅了无数的电线,正在劈里啪啦作响。
等了一会儿,浴室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有些担心,几番纠结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浴室封闭,氤氲着湿热的水汽。他刚踏进门,就能听到几声粗沉的呼吸。
等柏回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江祁言坐在小凳子上,表情迷茫,看见他,模糊的视线凝聚成一道光线,仰头哑着嗓音喊了一声:“老婆。”
然后——
柏回赶紧闭上了双眼,然而画面已经刻进了脑海,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看着,江祁言,喊着老婆——
凳子摔在地砖上发出清脆声响,江祁言突然站起身,朝他走了走来。
柏回的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在他以为会发生什么时,肩膀一沉,江祁言扑在他怀里睡着了。
睡着了?
柏回确认了好几遍,这家伙在干完这种事儿后竟然真的睡着了!
他努力缓和下激动的情绪,帮江祁言把衣服穿上,到裤子时,他咬紧了牙根,眼一闭,麻溜套上。
中间卡了一下,柏回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柏回赶紧将人送地铺上躺着。做完这一切,他才发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汗。
他干脆脱掉外套,盯着睡梦中的人,睡得很香甜,殷红的嘴唇微微张着。
柏回想起从那张嘴里吐露出的最后两个字,只觉得一股燥意从头传到了脚。赶紧拿起自己的头戴式耳机,把音乐开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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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天际翻出一股鱼肚白,冷风越过枝桠,落在窗前。
柏回坐在床上,眼睑下藏着淡淡乌青,眼睛却睁得溜圆,他竟然做c梦了!
梦里的画面还很清晰,起先他只是梦到自己面前站着个男人,那人个子很高,赤/裸着上半身,肌肉紧实,身材很好。
紧接着,那人以极其熟悉的手法运动起来。
模糊之间,那人突然朝他贴了过来,抓起他的手,加入这场热烈。
密闭的空间里气温在不断攀升,他被人推倒,翻转,那人借着身高的优势压得他无法动弹。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沙哑的老婆,等他看清眼前的人是江祁言后,直接从梦里面吓醒了!
柏回低头望着自己有些半兴奋的东西,沉默了很久——
一定是他太久没有纾解导致的!
自从江祁言住进他家后,他完全没有机会做那种事情。
他安慰好自己,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然而在对上江祁言的时,那张英俊深邃的脸与昨晚的梦境重叠,性感撩人的声线仿佛就在耳边,一遍遍撩拨着他。
柏回神色不自在,迅速挪开视线,然而江祁言已经看了过来。
兴许是醉酒,江祁言还坐在床铺上,按着脑袋。过了好久,才慢吞吞地爬起来:“老婆,我昨天是被打了吗,为什么我的头这么痛?”
柏回看着一脸纯良的江祁言,愣了几秒,随即试探地问了句:“你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江祁言歪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柏回表情瞬间明朗不少,不过当他看见江祁言身上那摇摇欲坠的家居服,还有家居服下面矫健的肌肉线条,刚明朗的表情瞬间又变得怪异起来。
他强迫自己不要乱想,到厨房给江祁言倒了杯温水:“下次别喝那么多酒了。”
江祁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乖乖把水喝了。
但因为喝多了酒,嗓子还是有点哑,他将水杯递还给柏回时,出口一声磁哑的:“老婆。”
柏回感觉自己的脑门像被一颗时速50公里的钢珠猛地弹了一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
下一秒。
柏回逃似的走进厨房,将冰箱里剩下的花生汤圆拿出来一骨碌全倒进锅里,中途因为慌张,还掉了几颗。
江祁言有些搞不懂,凑上来想问他怎么了,被他一把推出了厨房。
煮好的汤圆逐渐漂浮在水面,柏回捞起,回到客厅,就见江祁言乖乖坐在茶几旁,看起来已经清醒了不少。
他将手里多一点的那份汤圆递给江祁言。
传递间,两人的手指不小心碰到。
柏回差点惊呼出声,急急忙忙松开,导致碗里的汤洒在了桌子上。
江祁言也被滚烫的汤水烫到,发出“嘶”地一声,但他为了防止碗落地上,一直紧紧握着。
柏回有些内疚,忙拽着他走到水池前,打开冷水冲刷。
他紧张的样子落在江祁言眼中,江祁言默默打量了他几秒:“老婆,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
柏回顿了下,匆忙松开江祁言的手:“难道我之前不关心你吗?”
江祁言作出思考的模样:“关心,但不会像今天这么紧张。”
“谁紧张了,我一点都不紧张!”
柏回说完,才发觉自己音量有点点大。
他看着愣愣望着他的江祁言:“手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来吃饭吧。”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餐桌。
江祁言二话不说就端起碗把汤圆往嘴里放,柏回刚想提醒他烫,就听他发出一声痛呼。
“……”
白痴。
又不是第一次吃了,每次都会被烫到!
柏回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朝江祁言投去关心的目光,然而这一扫,就看见他嘴角悬挂着一丝米白色的浓稠液体。
想起昨夜那个梦。
柏回拿碗的手一抖,偏偏这时江祁言还求安慰地朝他喊了声“老婆”。
被烫红的嘴唇配上不可描述的液体。
柏回再也抑制不了那个画面,当即想摔掉碗筷,这早饭是吃不了一点!
柏回强忍着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快速吃完汤圆后,干脆直接将碗筷丢给江祁言,自己则拿上挎包匆匆走了。
等到了学校后,原本躁动的心跳才渐渐平静了些。
然而他依旧控制不住乱想。
甚至上课老师点到他的名时,他第一时间都没听到。
浑浑噩噩度过一天后,晚上,柏回在工作室那边待到十点才回家。
出来时,谭声还没走,问他:“怎么你这段时间天天泡工作室,跟小江闹矛盾了?”
“没有。”
柏回前脚刚跨出去,又忽然停住,问:“我有一个朋友……”
谭声没拆穿他,“嗯哼”着回了一声。
“就是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然后一直忘不掉,怎么办?”
谭声疑惑歪头:“你这个不该看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好歹给个大致的范围吧?”
“就——”再次提起那个画面,柏回没出息地红了脸。
他看见谭声愈发困惑的表情,匆忙低下头:“没什么,我先走了。”
夜晚的街道安静,柏回骑着自行车一路回到家附近。
走到家门口时,他看着面前紧锁的房门,莫名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调整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推开。
“老婆,你终于回来了!”
柏回看着面前人灿烂的笑脸,视线下移,表情猛地僵住。
结实的胸膛,肌理分明的腹肌,全身上下只裹了条浴巾,堪堪挡住性感的人鱼线。
柏回的喉结动了动。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烧得脸滚烫。
“不是说了不准在家里随便裸/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