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给点钱请个护工来照顾她,把儿子留在医院,我们安慰几句就离开吧,别给她造成心理负担。那孩子啊,哎!真让人心疼。」江父揽过娇妻的腰,再次提出建议。
「反正你一贯都是老好人,行吧,孩子大了不由娘,那臭小子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走,咱们去问问护士买什么营养品合适,总归得买点东西,不然说不过去。钱就给那臭小子吧,让他爱怎么花就怎么花,护工也让他自己安排。我们买完东西回来,和那姑娘说几句话就走,别在这儿碍眼。至于其他的,等那姑娘正式上门拜访再说。」
顾雅晴捶了丈夫一下,拉着他就往护士站走去。
「还是我老婆想得周到,都听你的。」江父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在顾雅晴脸上亲了一下。
这动作瞬间让顾雅晴保养得体的脸上泛起绯红,她骂了句「老不羞」,一把甩开丈夫的手,快步走向护士站,与值班护士交涉起来。
病房内,舒然强忍着眼泪,许久才控制住情绪,哽咽着道:「你……你怎么来了,还有你的父母……江砚,你不该来的,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隔壁住的那个人会这么打你?你要是早告诉我,我绝不会让你这样以身犯险!为什么你只说闹大后你爸要打你,却没告诉我你妈会把你打成这样?」江砚看着舒然满眼满身的伤,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嘴唇蠕动了好几下,原本想要安慰的话,最后都变成了质问。
「我……我忘了,她以前就经常打我,只是没这么狠。这次我没顺着她,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她彻底失控了,我……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舒然解释完这次的意外后,红着眼睛向江砚提出了分手:
「砚,江砚……我们分手吧,你现在也看见了,我的……我的人生支离破碎,稀烂,有这样的父母,以后余生,于你于我都是拖累。你是阳光的,灿烂的,耀眼的,而我连那臭水沟的臭水都不如,我们不般配的,你就别执着了成吗?」
说完分手的话,她强忍着情绪撵人:「走吧,以后别来了,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
「说什么话呢!什么就叫连『臭水沟的臭水都不如』了,你这死丫头,你爸好好的一个一个单位领导,怎么就配不上他们家了。舒然,前天你闹得那一出是你们俩合计好的吧,闹这么一出,还给我那什么建议,就是打算把你男朋友带到我面前来,想着以后嫁他是吧,你老子还被你耍了,你挺能耐的哈!」
舒正德一走进病房,就听见舒然赶江砚走,还要和他分手,顿时火冒三丈,劈头盖脸地把舒然训了一顿,然后意味深长地点明了前天那场闹剧是舒然和江砚早就计划好的。
「叔,都是我的错,然然是被我缠得烦了,才顺着我的意思故意和您闹一场的。您看她这一身伤,多让人心疼啊!现在这件事闹大了也没必要,您就别生气了,以后我会好好管教她,让她孝顺您。咱们现在先让她好好养病,好不好?」
「您工作忙,就去忙工作吧,这是我孝敬您的,这里的事我帮您处理,等舒然好了,我一定登门拜访您。您看上次我只把礼物送给您了,咱们爷俩还没好好聊聊呢,对吧?」
江砚没有理会舒然的推搡,也没把她要分手的话听进去,只是转头对着舒正德识趣地道歉,说了一堆通情达理的话,最后还递上一张卡作为孝敬。
舒正德这个人,在宣传部里只会卖弄些文学,这么多年来,虽然精明会攀附,但一直没能当上一把手。所以,他即便贪财好色,也极力克制着。那些特有钱人才能买到的稀罕玩意儿,他还真没见过。
所以江砚前天送给他的那些东西,一下子就送到了他的心坎里。他心里还暗自比较,觉得就算是他的老领导老钱,应该也没见过江砚拿出手的这些东西。
因此,他虽然心里清楚这臭小子算计了他,却也没怎么为难他,还让他背着舒然来了医院。
看到自己的「摇钱树」被周慧兰打成了重伤,他第一次对那个女人真的发了火,把她也打了一顿,还言之凿凿地提出离婚,把那女人吓得不轻。直到晚上,他才悄悄把她扶下楼,送进了医院。
如今,见舒然虽然忤逆了他,但眼光不错,这小子也挺懂事,他便收下了卡,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两个女人,拍拍江砚的肩膀说道:
「病房我换了,单人病房就在隔壁,钱我交了两周的。小子,等然然输完液,你就把她转移过去。对了,你既然打算娶我女儿,那她妈你也顺便照顾一下。她要是还闹腾,你就告诉她可以来找我离婚。她这次把我女儿打成这样,我就算离婚,部里领导也不会说什么。让她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如果要闹,我奉陪到底。」
「走了,工作太忙,这里就多麻烦你了!」
舒正德说完,晃了晃手中的银行卡,故意看了一眼在另一张床上装睡的女人,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江砚目送他的背影离去,颇为无语地牵了牵嘴角,然后叫了个护士进来,两人合力把正在输液的舒然转移到了隔壁病房。
离开前,江砚看到隔壁病床上的女人睁着眼睛,嘴唇似乎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但他没有理会,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便推着舒然走了。
到了隔壁病房,舒然望着他,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说话的语气还是挺消极:「何必呢?你这样,我爸会贪得无厌的。我已经活够了,早就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了,你就不能让我自生自灭吗?」
「钱能搞定的,都不叫事儿。你放心,最晚后年,我们就会出国。我父母每年都去新西兰,未来在国外定居,你爸总不可能专门买一张机票出国去敲诈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