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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末尾微修,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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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与我避嫌。”

顾卿然直愣愣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她今日特意去找婢女要了与她讲述类似的话本,话本里没讲清楚,是婢女分析给她听的。

只不过,话本里的男子,心思没有徐寂行这般难猜。

徐寂行垂了眼帘,没有否认,只是道:“姜汤留下,你走。”

顾卿然身形未动,她是有些不解的,何必避嫌至此,明明他们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怎么还在乎这些。

就当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朋友,在对方淋雨后送来一碗姜汤也只是举手之劳。

可徐寂行是徐寂行,她与徐寂行之间,永远隔了一层窗户纸,她在窗外歪头好奇,徐寂行在窗内静心敛神。

就在此刻,顾卿然端起那碗姜汤,一鼓作气地喝完了。

徐寂行听到瓷碗磕碰的声响,蓦然抬眼,看清她动作之时,深静的瞳孔隐隐有了凝滞的沉色。

他垂在袖中的指尖颤了颤,淡淡地看向她,盯了她数眼,才开口:“你做什么?”

顾卿然擦了擦唇角的汤渍,冲他勾了勾唇,嫣红的唇瓣被温烫的姜汤热得愈发娇艳,像是两片饱满的花瓣,一翕一合,说出些恼人的话。

“你不想喝,不能浪费,我喝了。”

“总不能向上次端回那碗鸡汤一样,受了寒,还要吃苦药呢。”

徐寂行顿时明白她所说何事,那次,她受寒,确有他的缘故。

“抱歉。”

徐寂行声音略低,神色不明,良久,他也未再开口。

直到,顾卿然走到他面前,唇角微翘,细长的黛眉蹙了蹙,拉着他的衣角说:

“徐寂行,你写和离书吧。”

徐寂行这时候看她的眼神发凉,与方才的冷淡不同,他近乎有些冰冷地轻笑一声,随后拿开她的手。

他的脊背挺直得有些发僵。

顾卿然喋喋不休地在他耳边继续道:“你怎么不答话,你不是……你不想写?”

她聒噪得叫他咬牙。

徐寂行居高临下地转眸看她:“你要做什么?”

他的嗓音有些发涩,像是淋过冷雨的缘故。

可他都未等她的回答,便径直走到了桌案前,取出纸笔,落笔成文,近乎在死寂中,行云流水般写好了这纸和离书。

写了一封,他还未作罢,又沾了墨水,弯腰低头,准备落笔,写第二封。

若是和离,和离书该有两份,印上二人手印,她只需轻轻一按,她就可以离开。

徐寂行眼前几乎浮现出她白皙的手指落在朱砂印泥之上的场景,他手骨发白。

顾卿然轻软的嗓音断了他脑中无法停滞的念头。

“有一封便够啦。”

她眼眸中含着浅浅的笑。

“徐寂行,我是想把一封和离书留在你那里。”

“徐寂行,写了和离书,你是不是欢喜许多了?”

……

“徐寂行,我就知道,你是怕我日后不肯与你和离,所以才不愿与我好好相处,对吧。”

他不着痕迹地感受着手心被握裂的笔杆,撇去所有,违心地点了头。

他方才是有些失态的,但很快被他掩盖住,正如他现在毫无波澜地看着她,声线冷平:

“对。”

顾卿然从他书案一角找到朱砂印泥,用拇指压了压,随即在和离书上落印之处按了下去。

“好啦,我印了下去,若你日后还不放心我不肯和离,就再印上你的,然后带着和离书找我,我们就和离了。”

这里只有一封和离书,徐寂行眼角余光落在他尚未写完第二封上,他唇色很浅,今晚显得有些苍白。

“你呢,你不要和离书?”

顾卿然摇摇头,鬓角的烧蓝簪与金光辉映,显得她肤色雪白无暇、容色更艳。

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纳闷道:“只有你想找我和离吧,我留着一封和离书在身边做什么?”

有朝一日她想离开了,背着包袱就可走人,毕竟,也不会有人留她。

她想去哪就去哪。

徐寂行不是看不出她此刻用一种看怪人的眼神在瞄他,但他的面色却缓缓柔了下来,在暖黄的烛光下,眉眼清润如玉。

他叠好这封只落了她指印的和离书,收进了高处的藏宝阁里。

再转过身来时,竟有几分与她聊家长的意味。

“在徐府用了什么晚膳?”

顾卿然嘴角抽了一下,又被她捂住。

“母亲约我谈话,我束手束脚,也未留意桌上有什么菜。”

“不过,你怎么有闲情关心起这个来?”

顾卿然想说,她又知道了,握了和离书的男人就是如此,不怕她日后黏着他了,所以就与她客气起来。

“随口问问。”

顾卿然的肚子在此刻叫了几声,书房安静,显得她这点窘迫愈发无可遁逃。

她也不假装吃饱,就这么挑了一张铺了狐绒的檀木椅坐了下来。

“好像有枸杞鱼翅汤、红烧猪蹄、龙须凤尾羹,旁的,我记不清了。”

徐寂行淡淡道:“母亲倒是诚心招待你,只是你有连喝两碗姜汤的胃口,怕是肚里还空着。”

顾卿然红了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揶揄她,她大大方方地点头道:

“是啊,我都没怎么动筷,母亲与我说了许多,我要听她的教导,就不好意思闷头用膳。”

徐寂行神情微冷,终究是开口,问出了已萦绕在他心头数个时辰的不悦:

“她与你说了什么?”

顾卿然在此刻抬眼,撞进了徐寂行沉黑眼瞳里,她原本清澈透亮的眼眸悄无声息地染上了几分思虑。

临行前,舅母与她讲的那个故事,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消逝被她淡忘,反而在徐府这两个字被徐寂行提及时,在她心头烙下愈来愈深的痕迹。

徐寂行不喜欢徐府,不喜欢他的娘亲、父亲,也从不在她面前提及他唯一的弟弟。

他守着偌大的相府,仿若她在水墨画中看过的一只孤鹤。

“她问我,与你相处得如何,还问我,习不习惯京城的生活,她还说我不该闷在府内,该与京城贵族家的女眷们多多往来,有利于相府的名声。”

这些都是假的,徐夫人只是想要套她的话,问她徐府这些日子来过哪些官员,还问她徐寂行是否私下提过豫王殿下。

晚膳用到一半时,徐府另一位少夫人也来了。她与这位名义上的妯娌甚少接触,徐夫人劝她日后妯娌间要多见面,她囫囵应了下去。

顾卿然从前不知,她编起谎话来也得心应手。

徐寂行问:“你回她了?”

“那是自然,母亲似乎很是关心我,我看她或许是借着关心我的名义关心你。”

“徐寂行,我告诉她我们感情和睦,我也十分喜欢京城。”

徐寂行郁在心头的阴影散了些。

“她一贯不喜欢我,她……没有在你面前,提我的旧事,问我的性子?”

顾卿然点点头,摩挲着袖口上的花纹,轻描淡写地道:

“她说你性子比常人要冷,问我习不习惯你。”

书房里又是一阵寂静,也是此时,外头的风雨声大了起来。好在屋内暖炉熏香,红烛高照,风雨都进不来,反而比白日显得温馨。

徐寂行迟迟不往下问,顾卿然等不及,从檀木椅上站了起来,舌尖轻吐、俏皮地眨了眨眼,耳边的绿松石耳坠随风飘动,烛光摇曳里,她笑得粲然:

“徐寂行,我回她,你冷冰冰的性子,颇得我心。”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只是含了一分真心。

徐寂行移开眼,低沉的嗓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别扭,他冷冷道: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

顾卿然哦了一声。

“那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徐寂行脊背绷直,彻底背对她,他目视着眼前的博古书架,心口却像是被什么拽了尾,晃了晃,酥麻发颤。

“徐寂行,你还有事要问我吗,若是没有,我就回屋里了。”

顾卿然不欲再打扰这个有些奇怪的男人,她刚要轻手轻脚地离开,就被他叫住。

“我还未用晚膳,若你想吃,就一起来。”

顾卿然眼露惊喜之色,咽了咽口水,假装矜持地问:“你今日怎会晚了这么些久用膳?”

“与人谈事,耽误了些时辰。”

徐寂行似乎不愿在这样无聊的话题上耽搁太久,撂话赶她:“厨房方才来问今晚的羹汤,你若有偏好,现在差人去传个话还来得及。”

顾卿然一听,转身跑了。

门外雨声潇潇,门内仍旧静寂。

徐寂行抬手搭了眼,低眉时余光略过那被打开的一方朱砂印泥,回想起她方才不要第二封和离书的神情,尤有怔色,过了许久,才缓缓一笑。

主宅的膳厅里,顾卿然已经招呼下人备了两个人的碗筷,就等着徐寂行来。

终于,他裹着件墨色大氅,缓缓走进了屋里,今夜雨急风重,倒衬得他走过来的这几步端重不凡,叫屋里的丫鬟都低了头。

顾卿然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几回,无心关注其他,闷头吃饭。

徐寂行手指修长如竹,举杯执箸斯文端方,他先前用了膳,此刻多是喝些清茶,偶尔也会低眸看看对面的人,他一贯沉默。

“谢谢你今晚陪我用晚膳。”

“徐寂行,其实你比我以为的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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