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番外)(温馨提示:本章为正文这一对的回忆篇)(还有我在这祝天下所有女神,母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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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轮斜挂在北城花园的枝桠间,将满地青石板浸成冷银。
安宛宵独自一人漫步在花园的小径上,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映出纤细而孤独的身影。
那件淡青色的长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夜晚。
景天总是忙于应酬,或是沉迷于其他女人的温柔,很少有时间陪她。
安宛宵并不在意,因为她的心早已被另一个人占据。
今晚的花园格外安静,只有虫鸣声在耳边轻轻响起。
安宛宵正想着心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打劫!”伴随着这声清脆的呼喊。
景时悄然从身后闪了出来,下巴搁在安宛宵肩头,发梢垂落的碎钻耳坠扫过那泛红的耳垂。
安宛宵下意识地用指尖摩挲着裙摆的盘扣,唇角微微上扬,“哦?你这小坏蛋,想要劫什么呢?”
景时食指勾起安宛宵一缕发丝在指尖绕了个圈,“当然是劫你这个美人啦。”
安宛宵有些意外,但并不生气。
她转过身,素白指尖轻点景时胸口:“劫我?我可担不起美人这个称呼。”
景时眼神一亮,忽然伸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美人的定义,难道不该由我来下吗?在我心里,你就是无可替代的美人。”
安宛宵微微低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那景小姐打算怎么处置我这个所谓的美人呢?”
景时微微眯起眼睛,笑容变得玩味起来,脑袋微微歪向一边,故作思索状:“嗯……当然是把你带回我的房间,好好‘调教’一番咯。”
安宛宵轻轻一笑,似乎并不在意,“那景小姐可得小心咯,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调教’的。”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景时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谁让我就钟情于这种有挑战性的美人呢。”
安宛宵似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那就试试看吧,我等着景小姐的调教呢。”
景时微微凑近安宛宵的耳边,“那今晚,你可得好好表现了。”
安宛宵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她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推了推景时的肩膀,“你呀,肯定是喝多了,尽说些胡话。”
“嗯~。”景时顺势故作醉态地靠在她身上,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与撒娇,“好像是有点醉醺醺了呢,那美人,你要不要大发慈悲扶我回房休息呀?”
安宛宵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伸手稳稳地扶住了景时,柔声道:“好,我扶你回房间。”
景时顺势倒在她怀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安宛宵搀扶着景时,步伐缓慢地回到房间,将她轻柔地放在床上。
盯着景时的睡颜,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景时看似睡着,实则偷偷眯着眼观察着安宛宵的反应,眼神中满是期待。
待将人安稳地安顿在床上,安宛宵刚要起身离开,腕间突然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道。
景时紧紧拽着她,一下子拉进柔软的床铺之中。
紧接着,景时迅速翻身,将安宛宵困在自己的臂弯里,鼻尖蹭着她发顶时竟带着几分奶凶:“阿宵,别走,留下来陪我……。”
安宛宵偏头想躲,却被对方温热的呼吸追着脖颈,“叫嫂子。”
“去他的嫂子!你才不是我哥的,你是我的!”
“别闹了,景时。”
“我不嘛,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许你离开我。”
安宛宵被她蹭得痒,无奈叹了口气:“好好好,我是你的。”
“嘿嘿,我就知道阿宵最好啦!”景时立刻得寸进尺地搂住她细腰,脑袋在她肩头蹭啊蹭,“那今晚阿宵就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安宛宵原本想拒绝,可看着景时这副眼巴巴的模样,终究还是心软同意了:“好,我陪你。”
景时心中暗喜,脸上却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阿宵最好啦!那我们早点休息吧~。”
安宛宵任由景时抱着,两人躺在床上,却都没有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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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命运的齿轮开始无情地转动。
安宛宵和景天之间的裂痕就此轰然拉开。
安宛宵刚迈进房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
只见安然被景天掐着脖子,而小女儿安潇瘫在墙角,小脸青紫,似乎已经没了呼吸。
安宛宵瞳孔骤缩,脑子一片空白。
她疯了一样扑过去,推开景天,“你疯了?!”
景天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稳住身形后,眼底翻涌的阴鸷比墨还浓,恶狠狠地说道:“我疯了?哼,安宛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对我!”
安宛宵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墙角那毫无生气的小女儿安潇,对景天的叫嚷充耳不闻。
她颤抖着手去探安潇的鼻息。
然而,指尖所触,唯有一片死寂——已经没了呼吸…。
见安宛宵不理自己,景天更加恼怒。
他一把抓住安宛宵的头发,迫使她转过头来,“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不成?”
安宛宵只感觉头皮一阵刺痛,但她就像感觉不到痛一般,怔怔地看着景天,那双漂亮眼眸此时空洞无神,“你杀了我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安潇还那么小…才6岁啊!”
景天冷笑一声,“为什么?她挡了我的路,这就是她的命!还有你,安宛宵,你不是喜欢装清高吗?我倒要看看,没了女儿,你还能清高到哪里去!”
说罢,他转身就朝着安然所在的方向大步走去。
安然本就先天体弱多病,刚刚又遭受了景天一顿毒打,此刻全身伤痕累累,“妈妈救我……。”
安宛宵看着奄奄一息的安潇,大脑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她疯了一般挡在安然面前,“景天,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这条命就跟你拼了!”
景天眼中的怒火更盛,“你为了她,竟然连命都不要了?好!好得很!安宛宵,你真是好得很!”
安宛宵一言不发,用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拍着安然的背,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景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安宛宵,你既然这么在乎她,那我就成全你们!”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在安宛宵的肩胛骨上。
安宛宵闷哼着栽倒,却死死抱着怀里的安然,胸口一阵剧痛,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依旧没有放开,强忍着疼痛,安抚着安然,“安然别怕……妈妈在……。”
安然吓得大哭起来,“妈妈!你疼不疼啊……。”
安宛宵艰难地抬起手,擦了擦安然脸上的泪水,“安然别哭,妈妈是大人不怕疼……。”
“哭什么哭!再哭就把你扔出去喂狼!”景天似乎打上瘾了,一脚又一脚地踹在安宛宵身上。
安宛宵硬生生挨了好几脚,肋骨断了三根,内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她却依旧坚持着给安然擦眼泪。
安然看着妈妈被如此折磨,心中的恐惧瞬间转化为无尽的勇气。
“你这个坏蛋,不许打妈妈!”她小小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朝着景天的腿狠狠砸去。
然而,安然毕竟只是个孩子,她这奋力的一击,对于身形高大、穷凶极恶的景天来说,不过如同蚊虫叮咬,不仅没有伤到景天,反而更加激怒了他。
“你个赔钱货,给我滚一边去!”景天一把抓住安然的胳膊,将她甩到一边。
安然重重地摔在地上,额头磕到桌角,顿时流出血来,“妈,妈…。”
安宛宵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缩。
她不顾一切地疯了似地朝着安然爬过去,双手在地上胡乱地摸索着,膝盖在地面上擦出一道道血痕也浑然不觉。
“安然!你怎么样?”
安然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小脸煞白,额头上鲜血直流。
安宛宵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安然别怕,妈妈在这呢,妈妈马上带你去N市,去最好的医院,你一定会没事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身体的伤痛,用尽全身力气抱起安然,脚步踉跄地朝着门外走去。
景天一把抓住安宛宵的胳膊,“你还真敢走?简直是做梦!”
安宛宵想甩开景天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她只能狠狠地瞪着,“景天,你放开我!我要去救我的女儿,你这个恶魔!”
景天冷笑一声,“哼,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们?安宛宵,你今天哪儿也去不了!”
安宛宵眼中满是绝望,“景天,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已经害死了一个女儿,难道还不够吗?!”
“当然是休了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记得我曾经带你去看的那些人吗?以后你和你的女儿,就跟她们一个下场!”景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与扭曲的得意。
安宛宵的心沉到了谷底,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之前景天带她去的那个地方。
那些女人像奴隶一样,在烈日下搬着沉重的东西,皮鞭抽打在她们身上,发出一声声惨叫……。
当时看到那一幕,安宛宵满心同情,第一次动了杀了景天的念头。
而如今,怀中的安然还在流血,安潇却已没了呼吸。
她这个做母亲的,却无能为力。
这种绝望和自责,几乎将安宛宵彻底击垮。
“你好自为之吧。”景天扔下这句话,便大摇大摆地准备离开,那背影嚣张至极,仿佛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愧疚。
“景天……你如此丧尽天良,不会得到好下场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安宛宵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声音沙哑。
景天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好下场?安宛宵,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笑啊!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有势,谁敢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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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晚上。
花园里,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上,溅起高高的水花。
安宛宵撑着一把伞,在这狂风暴雨中显得如此渺小。
雨势太大,伞根本挡不住,雨水很快淋湿了头发和衣服。
但她似乎完全不在意,只是双眼空洞,专注地徒手挖着土,一心想要将安潇掩埋。
每一次用手去挖泥土,粗糙的泥土都会摩擦安宛宵的手掌,不一会儿,手掌已是血肉模糊,分不清哪里是泥土,哪里是破碎的皮肉。
可她仿佛失去了痛觉一般,依旧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如果不快点把安潇埋好,就会被别人发现。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景天的话,还有安潇的笑脸和哭声……。
她疯了,她真的疯了!
我要杀了景天,我要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不知过了多久,安宛宵终于挖出了一个勉强能容纳安潇小小身躯的坑。
她将安潇的遗体小心翼翼地放进坑里,然后用土盖上。
在整理完一切后,安宛宵跪在安潇的墓前,失声痛哭。
“对不起,是妈妈的错,妈妈太弱小了,没保护好你……对不起,我的宝贝…。”
就在这时,景时撑着伞,在风雨中艰难地朝着安宛宵跑来。
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掩盖不住她焦急的呼喊:“阿宵……发生了什么?”
沉浸在悲痛中的安宛宵,似乎根本没有听见景时的声音,依旧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豆大的雨点无情地砸在她身上,却无法浇灭心中的痛苦。
景时慌了神,急忙加快脚步,冲到安宛宵身边,将伞稳稳地撑在她头上,“阿宵,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安宛宵缓缓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雨水和泥土,狼狈不行。
她看着景时,眼神依旧空洞,“你哥他杀了我的女儿……没了……一切都没了。”
景时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哥……他杀了潇潇?”
安宛宵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景时。
景时握着伞柄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