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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前世篇 左凌云(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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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字,便又回到了她原来躺着的地方,不说话了。

我知道她不愿多说,便围着篝火了坐下来,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她察觉到我跟在她身后,脚步放慢了些许,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进城后要怎么办?”

“先去左家军,安定好以后,再动身前往陈家军。”

她沉吟了一会儿,道:“你既然喊我前辈,那我便提醒你一句。现在的左家军,可不一定是以前的左家军。”

我的拳头紧了紧,又松开,看着越来越近的城池,平静地道:“这一点我早就猜到了。所以我在到达井陉关之前,派人老部下通了信,让他们保持警惕。就算现在左家军的兵权不在他们手中,但只要人还在,我便能夺回兵权。更何况,我手里有虎符。”

她点了点,没有再问。

片刻后,我们行至城门口。关口的士兵把守森严,城墙上还贴着布告,上面画着我的画像。

果然还是查到这里来了。

我微皱眉头,用手把自己脸弄的更脏了一点。实际上在来的路上,土和灰尘已经在我脸上结块了,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例行检查到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守门的士兵稍微停顿了一下,扫了我几眼,然后立马嫌恶地挥手,“赶紧走,赶紧走,臭死了!”

算是有惊无险地入了城。

沈惊云和方疏他们早就入了城,见我进来,都松了一口气。方疏大步上来,揽着我的肩,把我推着往前走,“走走走!云妹子,咱找你哥去!”

我被他推的一个踉跄,转过头见他仍是笑嘻嘻的,无奈地摇了摇头。

“走吧。”

大境门我很熟悉,很快便带着他们来到了军营驻扎的地方。

门口的守卫见我们靠近,立马将长矛对准我们,喝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知不知道军营要地不准靠近!”

冲在最前面的方疏刹了步子,满脸陪笑,“官爷别生气嘛,别拿枪拿刀的,有话好好说不是?”

守卫互相对视一眼,放下长矛,一脸桀骜的看着方疏,“说吧,有什么事?”

“官爷,是这样的…”

他把我寻找“哥哥”的事说了一遍。

“你哥哥是哪的?”

一名守卫看向我,不耐烦地问道。

我抿了抿唇,尽可能时自己看上去怯懦,怯生生道:“…是裴护军营中的近兵。”

“裴护军?”护卫顿了一下,而后伸手将我挥开,“去去去,军中不允许人探视,快点离开!”

我侧身躲过,故作不解地问道:“可是左将军不是下过令,允许亲人进军中探视吗?”

“左将军?”护卫嗤笑一声,面上满是不屑,“这里哪有什么左将军,左将军早就死了!”

“可这不是左家军吗?”我含着泪问。

“左家军?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现在,这里叫贾家军!”那护卫大笑着,猖狂尽显。

“还不给我赶紧走,再不走,我捅死你!”他拿着长矛从我身侧虚划过。

我脸色一下变得煞白,用袖子捂着脸,哭着跑开了。直到看不见军营大门,我才停下。

我放下袖子,眼里一丝泪花也没有,只有一片冰凉。

情况跟我想的一样,左家军果然被别人掌控了。

至于那个人是谁…

我眯了眯眼,姓贾,贾家。贾家里有足够职称的,能够被连衍派到这里来的,便只有贾垚了。

贾垚…自大妄为,行事猖狂。连衍派他来,无非就是想将左家军给养废,从而架空左家军的权利。但这也给了我可乘之机。

正在我思考怎么绕过守卫去见裴护军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大脸,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云妹子,原来你没哭啊?”

“……”

“方大哥,你下次不要突然冒出来了。”

不然我怕我把你拍死。

“哦。”方疏挠了挠头,不明白我什么会这么说,但还是应了下来。

“方大哥”,我看向他,问,“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查探一下消息?”

“好,云妹子你要问什么,我保证帮你查到。”

我靠近他,在他耳边低语几声,他的瞳孔在震惊中慢慢放大,然后看着我,傻愣愣问了一句。

“云妹子,裴护军是你哥,还是你爹啊?”

我一噎,看着他茫然无知的眼神,叹了口气。

“他是我爷。”行了吧。

得到答案,他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嘱咐秦昊和尚松照顾好我和沈惊云后,涌进了人流中。

—— ——

根据方疏打探到的消息,裴护军被关在军营里的西南角的一处屋子里。屋子外有士兵防守,除主将外,不得有任何人进入。其他几位军中老将也是这样被囚禁了起来。

出发前,我将身上弄干净,避免被人闻出味道发现。我还强制让方疏也洗了个澡念。他和我一起去。

在去往军营的路上,他一脸幽怨地看着我,问:“云妹子,你啥时候发现的?”

“早发现了。”

虽说他将自己伪装的极好,几乎找不到破绽,但能趁我分神时接近我还不被我发现的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他隐匿气息的功夫极好。

“你的功夫哪学的?”我回头看他,问道。

“跟我爹学的。”他简略地回答,似是不想多提。

我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到了。”

我从怀中掏出一节枯黄的竹筒,用火折子将其点燃,将其抛了出去。

竹筒骨碌碌滚到巡逻等我士兵的眼前,发出阵阵白烟,不一会儿,士兵便纷纷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莎姐给的东西还真是好用啊。”方疏踢了踢脚边的士兵,叹了声。

我没说话,将倒在地上的士兵摆放好,伪造成玩忽职守睡着的假象,嘱咐方疏守在外面,才进了屋子。

屋内一片昏暗,像是无人居住。我放轻脚步往前走,走到某处时,停下脚步。一把刀从黑暗中伸出,抵在我的喉间,只要再往前走一步,便会划破我的喉咙。

一道苍老沉稳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是谁派你过来的?贾垚?”

“裴叔,是我。”

横在我喉间的刀掉落在地,发出哐当的声响,紧接着便有一人从黑暗中冲出,双手按着我的肩,借着从窗户撒进来的微弱的微光,细细打量我的脸,良久,喜极而泣道:“臭小子,真的是你!你没死!”

看着按着我神色激动的老人,我轻轻勾了勾嘴角,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捡了一条命回来,裴叔不请我坐坐?”

他‘啊’的一声,将手从我肩上放下来,忙急忙慌地从柜里翻出蜡烛点上,拉着我坐了下来。

“这一路上辛苦了吧。”他拍了拍我的手,就像是祖父抚慰自己的儿孙一样。

我的心里划过一阵暖流,摇了摇头,“不辛苦。”

他叹了口气, “你这小子,和你大哥一样,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听他提起大哥,我紧张的问道:“裴叔,我大哥他怎么样了?”

“你放心,他没事。在收到你的信后,我便知晓会有人对你动手,怕你出事后你大哥像你娘一样,立马派了人手去京中保护他。那些人都是一等一的好身手,不会让他出事的。”

我松了口气,连忙道谢,“多谢裴叔。”

“哼,臭小子你要是想谢我,就去把贾垚那厮给我踹下来,左家军是你的军队,叫外人弄去了像什么话。”

他的语气突然转变,之前的慈祥荡然无存。

我早就习惯于裴叔过于逃脱的性格,知道他这是关心我,笑着回应。

“裴叔,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有些浑浊的目光看着我,像是早就料到,“说吧,需要我干些什么?”

我附在他的耳边,将我的计谋道出。

“你要我假意向贾垚投诚?还要我说服老李他们?”

他黑着一张脸看着我,眉头皱的能拧出水来。

我知道他心里抵触,连忙说起好话,“这只是权益之计,裴叔。我需要有一个能将军中将领都召集起来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等我夺回军权后,贾垚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好吗?”

他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我又交代一些细节,便准备离开。

他突然叫住了我,往我手里塞了颗糖,“拿去吧,给你的。”

我接过糖,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突然给我颗糖。

他见我这副表情,皱起了眉头,嘀咕了一句,“不喜欢?明明我看那些小丫头都挺喜欢吃糖的。”

我的脑袋轰的炸开,这才发现,我没有穿束胸。这十几天穿女装穿习惯了,再加上被方疏他们“妹子妹子” 喊的

,差点忘了我之前一直是以男装身份示人的了。

裹胸的布条也在早被沈惊云以“会引起伤口感染”为由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找都找不到。

我的面色呆滞,脑子停止运转。

他见我这反应,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你当我这老头子瞎了呢,原来是根本没发现!”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笑死老头子我了哈哈哈…!”

“裴叔,别说了…”我的声音细若蚊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最后,在他的嘲笑声中,我仓皇离开,他的笑声更大了。

“云妹子,你爷爷怎么了,笑的这么大声?”方疏回头看了眼,满脸疑惑。

我咬了咬牙,忍住将他捶死的冲动,回了句,“他笑你长的丑!”

他大受打击,捂住自己的脸,不可置信,“我长得这么帅,怎么会被人说丑?”

我: “……”

我彻底不想理他了。

—— ——

接下来的十余日,我和方疏等人混在乞丐群中打听消息,同时为接下来的夺权做好准备。

到了十八日,裴护军传来消息,他已取得贾垚的信任,明日将会参加贾垚举办的宴席。让我和方疏扮成他的侍从混进去。

看完消息,我将手中的黄纸投入火中,黄纸转瞬化为灰烬,消散于风中。

我细细摩挲手上残余的碎屑,嘴里喃喃着,“萼雪,你再坚持一会儿,快了,就快了…”

很快就到了明日。

我和方疏戴上沈惊云准备好的□□,扮作裴护军的侍从混进了宴席。

宴会上歌舞升平,舞姬衣袖翩翩,轻歌曼舞,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婢女端着各色精美菜肴,放置于桌案上,令人眼花缭乱。

真是,奢侈至极。

我眸色一暗,转而将视线投放到位于主坐的贾垚身上。

他的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多岁,生得猴尖嘴腮,一副刻薄之相,穿着主将的盔甲,一左一右搂着两个美人,不时满意地点点头,眼睛眯成一条缝,接受着旁人对他的阿谀奉承。

我默默将视线收了回去。

这位置,是他最后一次做了,姑且让他得意一会儿吧。

《秦王破阵乐》响起,琵琶声时而激越昂扬,时而凄厉悲怆,随着最后一个高潮尾音落下,裴护军猛地站了起来,猛拍桌案,神情激愤,“若是让老夫上三千人马,必能打的那些匈奴落花流水!”

随后他出列,单膝下跪,“末将肯请主将,让属下领兵出征!”

贾垚刚在美人的脸上留下一个“香吻”,就被裴护军的举动吓了一跳,面色不善地盯着他,“陛下如今已平定了匈奴,哪还需要你去?”

“这…是末将听到这激昂的乐曲,一时心中所起,糊涂了。”裴护军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贾垚剜了他一眼,便继续逗弄身边的美人,同时不忘说道:“本将军看裴护军是有点糊涂了,等宴会结束后,我便让人给护军送几位美人,多亲近亲近温软香酥的美人,说不定就不会犯糊涂了。”

远远看去,我似乎看到裴护军的面皮隐隐抽动了几下,然后很快埋首表谢,“末将多谢将军赏赐之恩。”

“为了表达末将鲁莽行为的歉意,末将让属下准备了一曲剑舞来助兴,还望将军应允。”

贾垚看也不看他,只顾着和怀中的美人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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