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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不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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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观尘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额头冷汗涔涔。她的背脊仿佛被寒风穿透,沁出一层冷意,湿漉漉地贴着衣襟。周围一片静谧,只听得耳边自己的心跳“咚咚”作响,这种越来越失控的感觉让她感到一阵恐慌。

她四下望去,只见纱帐轻垂,窗外光影斑驳,一切显得诡异而陌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似有安神作用,却令她头脑昏沉,四肢如灌铅般沉重,动弹不得。

“我怎么会在这儿?”她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恐慌,却又全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来到此地的。她尝试着抬起手臂,却发现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像是被麻痹了一般,无法控制,蛊虫此时也不知去了哪里。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下一刻,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袭白色流苏长裙缓缓飘入。

那女人容貌艳丽,肌肤细腻如瓷,眉眼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年轻与冷艳,正是清。相比上次见面,她似乎又年轻了几分。

“李姑娘终于醒了?”她嘴角微扬,语气温和,眼神却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李观尘定定地看着她,眸中透出冷意,语气如冰:“你给我下了麻沸散?”

清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缓步走到一旁木椅坐下,纤指抬起茶盏,指尖修长白皙,动作优雅得近乎虚伪。“哎呀,李姑娘竟也懂医术?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她淡淡一笑,眼神却忽然一转,像刀子似的探入李观尘的眸子里,“不过,我想姑娘懂得的,怕不止是医术那么简单吧?”

李观尘咬了咬嘴角,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你放了我那么多血,到底是想干什么?”

清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说道:“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是为了给你治病。你这次晕倒,病发得急,我若不替你放血,怕是早就没命了。”

“我的麻沸散还有多久可以解除?”李观尘冷冷的说道。

清缓了半晌并没有接话。

李观尘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你不会是想让我一直在这里吧?”

清将茶盏轻放回桌上,动作极轻。她没有回应,反而侧过头,打量着李观尘,语气忽而变得柔和:“你现在太虚弱了,不能再出门了。就在这里安心养着吧。”

李观尘心头一紧,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陡然拔高:“你是打算囚禁我?”

清听罢,轻轻摇头,眼神中多了一丝玩味的怜悯:“别说得那么难听嘛。”她站起身,缓缓踱步到床边,低头俯视着李观尘,“只能说,是你自己太好奇,竟然能找到我这里来。”

李观尘冷哼一声:“现在终于不装了?”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带着些微的沙哑:“我猜……那些死在青衣馆里的姑娘,大多都是被你一点点放干了血吧?你到底是在炼什么邪术?莫非是为了永葆青春?”

难不成……自己也要这么死?李观尘心中掠过这个念头,指尖在被子下隐隐颤动,却强自按下心中浮动的恐惧。

清站在一旁,指节微微发白,死死地攥着手中瓷白的茶杯,掌心透出细微的青筋。她眉心紧蹙,唇角的笑意早已收敛,只留下一抹压抑的阴霾。

“哼——你倒是会猜。”她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

“我说得不对吗?”李观尘勾了勾唇角,眼神嘲讽地扫向她,“你身上那股血腥味掩都掩不住……让我猜猜看,你不会是……把血拿来沐浴了吧?”

她的目光慢悠悠地扫向床顶垂落的绿纱帘,眼中掠过一抹讥笑,“啧啧啧……这香这气,装得倒也精致。可惜了,是遮不住的,你还真是有点变态在身上呢。”

清终于忍不住,将手中茶杯“砰”地一声重重摔在桌上,瓷器与木质桌面碰撞出沉闷的响声。

李观尘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语气依旧冰冷:“怎么?被说中了?”

“你还真是个不怕死的。”清缓缓走近,步履极轻,眼中凶光一闪即逝,“小小年纪,胆子倒是够肥,现在是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

李观尘没有躲避她的目光,直直迎上去,语气淡得像寒水入骨:“知道啊。不过你现在就会杀我吗?不可能吧。你应该刚杀完十一号房的女子,不可能这么快就把我杀了吧?起码得先缓个两三天还是要的。”

清的眼神倏地一紧。

“我猜得没错吧?”李观尘继续道,声音忽高忽低,像是在试图扰乱她的情绪,“你这法子,讲究的是‘鲜血’——刚流出来的,温热的,带着人心跳的气息,才可能会有这种‘永葆青春’的作用吧?你可舍不得就这么把我‘浪费’了,”

清沉默了片刻,随后冷笑一声,抬起下巴,目光带着一点轻蔑:“你倒是有点本事。”

李观尘的嘴角仍旧带着嘲讽,但内心却早已警觉到了极致。她藏在被子下的右手指,正一点点恢复知觉。

“小姑娘你懂的还不少,怪不得那人对你如此关注。”

李观尘微微一愣:“那人?是道士?”

清听罢,轻轻挑起眉梢,仿佛被这反应逗乐了:“哦?你竟知晓?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你了。不过既然你知道得这么多,那你也该明白,是那位‘道士’要我杀你的。”

“什么?”李观尘瞳孔微缩,声音一时变得喑哑,“他要杀我?为什么?我认识他吗?我们之间有仇?”

清目光落在她脸上,嘴角勾出一丝带着嘲弄的笑意:“你竟不认识他?呵,真有趣。他倒是一副为你牵肠挂肚的模样。罢了,他的事我懒得掺和,也懒得猜他那点鬼心思。”

她说话时,随手拨弄了一下垂在耳畔的流苏耳坠,白纱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极淡的血痕,那痕迹早已愈合。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清话锋一转,目光沉沉地落在李观尘身上,“你不会马上就死的。你的血可不是寻常血,是至阴之血,这点你自己应该清楚吧?”

“至阴之血?”李观尘喃喃重复,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她从未听师父提起过这件事,她只知道自己自幼体寒、阳虚,常年以药养身,却不知这体质是至阴。

“你竟然不知道?”清也似有些意外,嘴角微挑,冷笑一声,“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厉害角色,没想到也不过如此,不也照样落到了我手里?”

李观尘强撑起精神,冷笑着回敬:“是啊,我再怎么厉害,终究斗不过你这老妖妇。你打算怎么处置我?等我血放干净再抛去喂蛊?还是干脆给我制成一瓶‘青春永驻’的药?”

清舔了舔嘴唇,似乎对“青春”二字颇为享受,低声咂摸着:“啧,小姑娘这嘴倒是厉害得很……可惜嘴再厉害,也换不了命。你还真是着急啊,就这么想知道自己哪天死?”

她转过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日光早已被乌云遮蔽,灰暗的光线透过窗棂洒在地上。空气压抑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屋内仿佛也笼上一层无法驱散的阴影。

“其实你自己也该清楚吧。”清轻声说着,语气忽然缓了几分,带出几分哀怜般的意味,“你这身子,就算没有我动手,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那也比被你吸干成一具干尸要强。”李观尘咬牙道,“我可不想死得这么难看。”

“啧啧,你倒挺讲究。”清轻笑一声,将手中茶杯轻轻转了转,杯中残茶泛起涟漪。忽而,她神情一敛,正色道:“不过我这人心软,你若真有啥未了的心愿,也不是不能帮你完成。临死前,我对人一向挺大方。”

“哦?”李观尘轻哼,“你会这么好心?”

“你信不信由你。”清靠在椅背上,双眼半眯,仿佛猫一般慵懒。

“等我想一想再告诉你。”李观尘缓缓偏过头,手指轻微颤动,终于恢复了一丝知觉。

清站在门前,转过身来,白纱衣摆在昏黄的烛光下轻轻晃动。

“对了,那道士,他会来见我吗?”李观尘盯着她。

“这个嘛……”清似乎陷入了片刻思考,半晌才慢悠悠道:“不好说,要看他心情。不过我感觉,他多半是会来的。”她微微一笑,唇角弯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毕竟,他对你可是很感兴趣。在你死之前,想必还有很多问题,想从你嘴里问个清楚。”

“你就好好呆在这儿吧,一会儿会有人来给你送饭的。”她说完后也不再停留,走至门口,轻轻一扭门锁,发出“咔哒”一声钝响。

李观尘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脑中空白了一瞬。屋内寂静得可怕,只有窗外不知名的虫鸣声在草木间断断续续地响着。一时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蛊虫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那道士到底是谁?为何想要我死?

她慢慢地动了动手指,费力的在藏于衣袖缝线之间摸索出一根寸许长的银针——这还是老鬼之前教她的。

她咬紧牙关,将银针颤颤巍巍地刺入手掌上一个穴道。针尖入肉的瞬间,一阵冰凉刺骨的麻意迅速席卷四肢。李观尘闷哼一声,额角冷汗滚落,但眼神重新变得清明——她,终于可以动了。

她挣扎着坐起身,背脊倚在床柱上,大口喘着粗气。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甜腥味,混合着木头陈旧发霉的气息,令人胸闷。她抬手摸了摸手腕,那里因长时间放血而带着几道未结痂的血痕,痛意阵阵。

她迅速检查全身,符咒、铜钱、药丸,全都不见了——显然,那些人已经将她搜得干干净净,想必放在青衣馆的行李也被收走了吧,现在是可能会逃出去,但身上这随时都可能发作的病恐怕也逃不远吧。

她低声咒骂了一句,又从床边的抽屉中翻找,里面只有几张没用的碎纸和一只破旧的铜镜。

她抬起铜镜,对着自己照了照,顿时心口一紧——那道顺着脖颈蜿蜒而上的黑线,已经悄然蔓延到了下巴。

“这么快……”她慢慢摸着那一条条‘索命’的黑线嘲笑道,“现在的我,真是狼狈又可怜。”

她缓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打量四周环境。这是一间布置得异常讲究的房间:天花板悬着浅绿色的幔帐,床顶罩着绣花纱帘,帷幔上缀着细小的银铃,风一吹便发出轻响。

这间房子应是有两层的,现在她所在的应该是在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方是上了锁的,一楼的桌子下面铺了一张花纹复杂的地毯,深红底色衬得屋内愈发阴郁。她的目光落在那地毯之上,隐隐觉得有些异样。她小心翼翼地下床,跪伏下来,用手掀起地毯的一角。

下一秒,她的眼睛猛地一缩。

地毯下,赫然是一扇嵌入地面的暗门。门板是铁制的,表面布满锈迹,边缘隐约可见斑驳的血迹和符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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