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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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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他们仍然没有想明白一件事。

高门大户还有稳定收货来源,定崖县第一酒楼,怎么会没有?

那当然有,且只多不少。

几人扛着山海野货,从后巷子拐进后厨里,伙房大厨却看也不看,便挥手打发了人走。

本该改换下家,二撂子不舍得走,可怜巴巴求道“你让粉娘来看看吧!她都没有看呢!”

“俺老板娘才不会管这种闲事,快滚快滚,别往跟前凑了!再不走,我还叫打手过来揍你!”

他死乞白赖不肯走,缠的大厨心烦,起身果然去□□,老杜满脸赔笑,上手拽人,还没走出后厨,二撂子见粉娘往后厨来,这下子,决计不舍得走了,双手扒住门边,激动道“粉娘!粉娘来啦!”

粉娘来后厨督菜,一进来就看见粉粉绕着灶台打转,哟哦了一声“谁啊,谁家的脏毛小狗进了后厨呀,这让客人吃坏肚子,仔细粉娘我找你们问责哦!”

“粉,粉,粉娘!”二撂子嘴是失语,行动倒快,三两步走到人近前。

粉娘连忙避了两步,立刻几个打手围了上来。

“我们,我们来,来......”

老杜忙接道“来给咱们定崖第一楼送山珍海货的!”

粉娘瞥了一眼老杜,向大厨问道“大厨哥,瞧瞧今日还缺什么货么?”

大厨哥忙动身,装模作样往备货地方检查一番“不缺,不缺!”

粉娘欠了欠身子,挥着帕子抵住鼻尖,向老杜一摊手,道“我们不缺哦,改日再来好么。”

老杜见人好说话,堆着笑脸,继续硬磨“咱们可是定崖第一楼,不缺,不缺备着也好,今日一定蓬荜生辉,卖光存货!”

“废什么话,给点面子还蹬鼻子上脸了!老板娘,要我说打出去算了,省的那半大小子总来烦你!”

“我没有烦!我好几天没来看粉娘啦!”二撂子急声辩解。

粉娘看了看二撂子,唉了一声,向人摆摆手道“来人,给收了哦。”

“听见没有,再不走,给你们都收拾了!”

粉娘手里持帕一甩,从大厨脸上扫过,翻个白眼道“别吓唬小孩,我说收了。”

大厨哥挠了挠脸,看了眼鸡鸭海货“按什么价啊?”

粉娘眉头一拧“该按什么价就按什么价,还要我教你嘛?”

粉娘南方来的,语气甜甜的,二撂子看傻了脸,听酥了心,忙结结巴巴道“谢,谢谢娘。”

“别胡说!”老杜敲他脑壳“多谢老板娘赏脸,祝您酒楼财运亨通,一日千里!”

“咱,咱什么时候,招,招小二,找我吧!”二撂子道。

“找你干嘛呀?笨手笨脚的嘞。”

“我不要钱的,不要钱行不行呀?”

粉娘噗嗤一笑“不要钱也不用你,脏的嘞。快走罢,可别来了。”

说罢,一甩粉帕转身走了。

大厨哥略加清点,算了算账,没好气盯着二撂子半天,便让人领着去了账房,结清了款账。

这算是几人赚过最大一笔,终于不是一把铜板,而是散碎银子。

拿着银两,老杜分了两份,其中一份递给楼枫秀。

“算了。”他道。

“怎么着?”

“拿去赎戏服。”

“不到年底,戏班用不着,况且,赎二撂子银钱还是你俩出的呢,别操这点子闲碎了,拿着。”

凭他怎么说,楼枫秀偏是不接,老杜递给阿月,阿月接了,数了数道“还差一两五钱。”

然后又还了回去。

老杜一口气憋在肺里,掂量半晌,才道“行,权当我替你俩收着。”

碎银子在手心里捧了半天,须臾,老杜问了个极为重要的问题“咱晚上吃什么?”

“大肉饭!”二撂子义正言辞道。

“没出息,能不能想点好的。”

“那杜爷,你说吃什么?”

“要我说,要吃就吃最好的,吃没吃过的!东西楼招牌叫什么来着?”

“鸡茸宴羹,酒酿糟鸭!”

“这你记得倒清!”

二撂子接住几颗碎银子,又跑回了后厨,将散银子气势汹汹一拍,扬言道“来一份鸡茸宴羹,再来一份酒酿糟鸭!”

大厨正在剁骨头,抬头白了他一眼道“每份八两八。”

他顿时蔫了。

二撂子把碎银子拢了拢,揣道怀中,闻着香味,口水流的比粉粉还长。

“那些小鸡小鸭,不是我们刚卖给他们的吗?怎么就买不起了呢。”他很不解,走出后厨,朝几人愁苦道“早知道,留一只了啊。”

鱼篓麻袋皆空,换回几两碎银,虽然吃不上鸡茸糟鸭,但起码保证近来几日顿顿吃饱没有问题。

几人打算去集市买点肉菜,还没到地方,碰见那府门前中年商甲。

男人看样子似乎梳妆打扮了一番,起码嘴上油腥擦干净了,他走快了几步,开始呼哧呼哧大喘,还没待说话,二撂子开口道“我们已经卖完啦,下次抓了再卖给你吧!”

商甲喘匀了气,扒开二撂子,走到楼枫秀跟前,横肉挤在一起,淹了一双小眼,匿着油腻的光,道“小家伙,怎么卖?”

楼枫秀往阿月身前挡了挡,闻言皱眉道“什么意思?”

“你说呢?”商甲满脸看穿样子,不屑道“佯装猎户满高楼大院叫卖,故意吊人胃口不是?不用藏着掖着,爷赏的起脸,给的起价。”

二撂子听的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老杜却如同当头棒喝。

原来醉翁之意,果不在酒。

这腻的到人胃口的男人,竟然真的是要买阿月。

老杜倍感疑惑,分不清具备买卖人口气质到底的是自己还是楼枫秀。

那商甲往怀里一摸,豪爽掏出一沓银票,冲楼枫秀晃了两晃。

看厚度,估摸是能在东西楼吃一百顿满汉全席的分量。

楼枫秀来不及骂回去,忽被一沓票子晃了眼,舌根当场抽搐,半晌没说出来话。

场面静默了片刻。

身后,阿月轻轻拽了拽他衣角,低声道“可以不要卖我吗?”

楼枫秀眉头一皱,转身,瞧他一双眼睛带着悲戚的希冀,看得人心生罪恶。

他抬手别开他的脸,捋了捋舌根道“你当爷是什么人?”

爷只是在想怎么更骂他才更痛快。

商甲趁机撇头,越过楼枫秀,瞧见阿月,顿觉四肢百骸发痒“啧,再加一百两!”

楼枫秀转身,看他偷瞧阿月黏腻的眼神,张口道“去你......”

“大爷,我瞧您衣食不缺,肯定不缺人照顾,这半大孩子啥也不会,要来能有什么用,我看您银票还是收回去吧!”老杜担心楼枫秀又要出口成脏,尽又惹事,赶忙打断,接话转圜。

商甲小眼一挤,笑的横肉发颤“什么用?还能买来倒夜壶吗?当然是做娈童咯。”

他往怀里一探,果然抽出一张百两银票。

眼看着楼枫秀脸色臭的能腌豆腐,感觉男人那副肖想嘴脸已经玷污了阿月,老杜笑不出来,辩道“我看大爷误会......”

一句话没说全,银票子直直戳到楼枫秀脸前。

“瞧清楚了,够不够?”

楼枫秀呵了一声,照单全收,问“还有吗?”

“有,有有!”眼瞧他伸手还要往怀里掏,楼枫秀冲上去就是一拳头!

他气的不轻,这男人分明做齐准备来的,料定他一定会卖一样。

商甲鼻血横流,瘫坐在地,哎哟哎哟喊疼,他俯身揪着人衣领子,把银票一张一张拍到人脸上,每拍一张便骂一句。

“你爹给人做娈童。”

“你爷给人做娈童。”

“你祖宗给人做娈童。”

“你全家都给人做娈童。”

“你家一定靠做娈童发的家。”

“你,你他妈都不配给人做娈童。”

老杜不敢上手去劝,但极其震惊于他匮乏的词汇量。

楼枫秀拍完银票,终于放开手“滚。”

男人哆哆嗦嗦,弯腰爬起,捡起银票,一张一张塞回怀里,紧接着转身就跑。

跑出二丈远,才敢回头道“好好好,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等着!”

楼枫秀嫌弃的拍去手上灰尘,一回头,见阿月望着自己,露出带着温和笑脸。

楼枫秀没好气拍阿月脑门“你懂不懂啥叫娈童?还有脸笑,二撂子,去找坨粪给他抹脸上。”

“啊?那好吧。”二撂子也不问为啥,动身就要去。

“回来!”老杜拽住人,向楼枫秀跟阿月道“咱们去西街上买几个烧饼,吃碗馄饨算了。”

“好啊!”二撂子说起吃的就上头,末了又想起秀爷交代,问道“那粪呢?”

“......你要想吃,就吃完再回来。”

“我不吃粪!我要吃馄饨!”

菜是没心情买了,几人拐到西街,走到馄饨摊前。

正值晚饭期间,摊位上坐满了人,他们便蹲在路边,吃烧饼就馄饨。

刚吃到半截,那扬言要楼枫秀走着瞧的男人,竟然真的带了一帮子人拐了回来,正满街寻寻觅觅找人。

眼看人多势众,提着棍棒来势汹汹,老杜一口气喝完馄饨,拽着二撂子冲楼枫秀道“秀儿!别吃了!走!”

他毫不分神,喝了口汤压了干食,才道“行,等我吃完饭。”

老杜“......老子能等,他妈的那些人能不能等!?”

果然,一帮子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打,一棒子挥过来,楼枫秀偏了偏头,棒子打中了碗,馄饨汤溅了一脸。

吃馄饨的人群一哄而散,摊主盖住锅盖,连忙拔腿,追着人索要结账。

第二棒子落下之际,楼枫秀把烧饼叼在嘴里,起身间隙抓住那人棒子,反手一握,夺到手中,登时横扫一片。

他起架比条疯狗没差,诨名不白叫。

阿月没什么打架经验,楼枫秀有意护他,他倒跟个不冒头会死的地鼠一样,非得冒头还手。

没见着打伤谁,自己却挨了几棒子。

买他的商甲哎哎直叫“你们这群瞎眼的东西,小心着点,不要误伤美人!”

楼枫秀踹翻几人,立即挥着棒子逼到脸前,商甲吓的哇哇大叫,招呼道“揍他!就他!全给我上!”

人太多了,一些被楼枫秀几棍子打怕的,横不敢往他跟阿月前凑,全往老杜二撂子眼前挤。

俩人应接不暇,二撂子撑不住了要跑,老杜鼻青脸肿道“干不过了,哎呀,快跑吧!”

粉粉逮空,哈嗤一口,咬了一人小腿肚,可它牙还没换完,又咬松一颗,受了疼,见势不好,赶紧躲到楼枫秀脚底下去。

楼枫秀被狗子一绊,嘴里烧饼掉了,被人胡乱踩了一气,踩成稀巴烂。

“怂包!”他一手拎着狗后颈,一手拽着阿月,抽身就跑。

他跑的太快,老杜追不上,就在后头喊“往城门跑!往城门跑!”

二撂子不解道“城门快关了!”

“就是快关了,才不会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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