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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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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

容芜睁开眼的时候还有点惋惜。

虽然没了那些断断续续的‘回忆’,也就不会让他再有头痛欲裂的糟心感受。但能通过做梦的方式知道他和白以前到底有过什么经历……还是挺让人稀罕的。

容芜放任思绪飘荡了一会儿,醒了醒神,毫不意外的在枕头边上发现了一小团微微起伏的毛团子。

没有要将对方吵醒的意思,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正准备穿上中衣和外衫,随意一瞥就看到——这小毛绒团子上,居然还有一块约有指甲盖大小的黑点。

位置大概是在尾巴尖,有点像是沾上了泥巴。

不对,比泥水的颜色还要黑一点。

“……”到底干什么去了啊!好脏!

容芜就又折了回来,找了块干净的布,用清水打湿了。他回到床边,盯着那一小块被染脏了的毛毛,还在考虑怎么下手的时候,才发现那好像不是泥巴。

灰黑灰黑的,有几缕还粘到了一起,比其他正常的毛毛要更细、形状更扭曲一点。

……是烧焦了吧。

……白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容芜盯着那几缕焦掉的毛,顿感头疼。

大概是人类的眼神过于直白,床榻上的小毛团子动了动,从中间伸出个尖尖的狐狸嘴儿,张得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两条短腿还在御史大人昨晚睡过的枕头上蹬了蹬,成功蹭上去几根毛。

容芜:“……”

狐狸玛瑙一般的红眼睛就这么和御史大人饱含不满的眼神对视上了。

塌上‘砰’的一声,白边揉眼边道:“干嘛?大清早的,要摸摸你自己去……”

“嗯,”容芜委婉提醒:“你的尾巴。”

“我的尾巴怎么了?”

“……你的尾巴,焦了。”

“?”白身形一僵,脸色瞬间严肃起来,如临大敌的问他:“哪儿焦了?”

说罢,不等容芜回答,心急的直接变出尾巴,自己抓过来看了看。

还真烧焦了一小块。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小变了的缘故,刚刚还是个小狐狸的时候,这块烧焦的毛毛看上去只有一点点,现在尾巴变大了好几倍,那块战损的区域就也变大了。

看着得有半个巴掌大。

白是只小白狐狸,现在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块是黑的,别提有多显眼了。

确定容芜没有骗他后,白就跟中了晴天霹雳一样,呆坐在那儿不动了。

脸上的表情除了难以置信,就是拒绝接受。

没有料到对方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这个,容芜有点想笑。顺势问他道:“所以昨晚干什么去了?”

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一本正经的问道:“这看着丑吗。”

嗯。其实这一小片烧焦的毛也不是特别明显——好吧,就算是有一点明显,说丑倒也不至于。

但容芜深深怀疑这小祖宗昨晚是干什么不好的勾当去了,存着点想让他长长记性的心思,故意逗他道:“有一点点。”

“……”

白沉默片刻,说道:“你帮我剪了吧。”

“那倒也不至于……”

容芜眉头一皱,有点后悔刚才话说重了。他正想补救几句,白手一挥,做了决定:“就这样!反正剪了还会再长出来的。”

尾巴尖尖上黑了一小块的狐狸再度出现。

小狐狸蹲坐着,抬爪按住左摇右晃的不安分的尾巴,那块焦掉的毛在缩小了后,颜色变得更深了。像在一片雪地里扔了块黑乎乎的碳。

容芜总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从白的眼神里看出点杀气。

如果狐狸尾巴也有思想的话,这会儿该瑟瑟发抖了。

既然这么在意,昨天晚上到底为什么还出去乱逛啊?

——还有。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会把毛都烧着了?闯到别人家烧火的炕里头了?

容芜百思不得其解。

小狐狸冲他叫了两声。

容芜揉着额头,换了身衣服,跟外头待命的仆役要了把剪刀。回来后把狐狸提起来放到桌子上,顺口道:“别乱动,当心等会儿我手不稳给你剪秃了去……以后入夜了就别出去乱走了。”

狐狸祖宗没吭声,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不知道答没答应。

容芜捏起那一点焦掉的毛,小心的沿着焦了和没焦的边界剪过去。弄完了后在尾巴上毫不客气的摸了两把,把尾巴上的毛梳理一番,看着和没剪之前也差不太多。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刚才摸过那几缕烧焦的毛的时候,指尖似乎有种怪异的酥麻感。

好像被电着了。

……白这是挨雷劈了?

“好了。”

小狐狸立刻抖擞抖擞,追着尾巴转了几个圈,确定确实没有漏网之鱼后,才满意的从桌上跳下来,变回少年模样。

白满意的伸了个懒腰,“好,我们出去吧。”

他先一步走到门口。

刚给这小妖怪剪过毛的御史大人还没有抖干净外袍上的狐狸毛,就忍不住目光在白身后打了几个转。

容芜实在有点好奇。

刚才他就在想,妖怪尾巴上的毛,没了的话,会对人形有影响吗?

那一小撮被剪掉的毛毛,是和人类身上的毛发一样,还是说是化为人形之后的衣料的一部分?毕竟他每次看白化形,都是从一只光溜溜的小狐狸变成一个穿白衣的少年。

嗯。如果是前者,剪掉一些无伤大雅,旁人也看不出来。要是后者的话,后面平白少了块布料……

打住。

容芜冷静的拍了拍衣摆,那头白见他迟迟不动身,催道:“怎么还不走——”

容芜站起来,“来了。”他换了件外衫出来。

府上仆役领着两位客人到了韩府主宅。

今日确实热闹许多。不管镇上的百姓是如何想的,这喜宴到底还是有模有样的办起来了。

只是除却府里布置的红灯笼、红布红纸、以及模样是个囍字的大红窗花,也看不出来哪里有喜事的氛围。

庭院里站着一队儿不知道韩运使是从哪里请来的乐手,叮叮咚咚奏着些活泼喜庆的调子。不过主人家操办的这场喜事委实过于清冷,几名卖艺的面面相觑。

冥婚在楚国并不少见。

但那是在还算繁华的地带。在清河县这样的穷地方,被当成陪葬品牺牲掉的,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自然不大喜欢这样红不红,白不白的怪事。

可能还觉得有几分晦气。

再加上韩大人疯了这个消息,更加没人愿意来。

容芜向韩运使提出了等韩小公子大婚后再走的想法,后者自然十分欢迎。不过今天需要韩运使处理的事情挺多,只礼貌的寒暄几句,便请容大人自便了。

出了主屋,白说他有事,又消失了。

容芜去找了阿满,后者并不知道自家公子打算在清河县再留一天,早早的去管事那儿要回了他们的马车。

马也被主人家好生照料了一晚上,此刻也是精神抖擞。

韩府在筹备大婚的事宜,并不好再去叨扰别人,容芜就找了间酒楼。在清河县最大的那条街上,尽头就是县上唯一的四品官,韩运使的宅邸。

不论是送亲还是送葬,必然会经过这条街。

也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这附近没什么人来,昨日看着还开得好好的铺子现在都关了门,整条街从左到右望去,萧条得很。

酒楼不算大,但也五脏俱全。容芜上了二楼,要了能看见底下街道的雅间,让阿满也坐下,将昨天夜里的遭遇告诉这个沉闷的护卫。

其实阿满也听不大明白那些事。但容芜只是没什么事做,跟他聊聊罢了。

况且这些也关系到他和阿满做下的交易,告诉他也是应该的。

说完后,对方只闷闷的应了一声。

雅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容芜正想着事,旁边的木窗忽然‘咔哒’响了一声——这儿可是二楼。

他转头一看,是失踪了半日的白。

小狐狸两只爪子攀在窗台上,拿脑袋去怼木窗开的一道小缝隙。

看这架势,是打算进来。

容芜有心想帮忙,那只狐狸脑袋却很有技巧的愣是挤了进来,窗户栓子都被它推松了一点点。

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狐狸崽子铆足了劲再接再厉,奋力挥舞着前爪去扒拉木窗——很好,上半身也顺势挤进来了。

那道缝隙实在是小的很,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

总之,容芜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停了一停。

那狐狸‘唧’的叫一声,瞥了他一眼,后腿一缩就想蹿进来。

它也诡异的一停。

卡、卡住了!!

“……”

阿满也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埋头,假装很忙的喝了几口茶。

容芜没忍住笑出了声。

又立刻收敛好表情。

因为这狐狸祖宗正凉凉的盯着他。

被卡住的地方是肚子,估摸着是这一部分肉比较多,没法儿像其他部位一样呲溜一下滑进来……那道缝隙确实是窄了点,会这样也不奇怪。

因为进不来,狐狸半边身子还悬空在窗户外边,不上不下的,有点搞笑。

砰砰砰!

小狐狸开始愤怒的用爪子拍打木窗了,并且扑腾得格外剧烈。容芜怕它一气之下把酒楼的窗户折腾烂,过去把木栓打开,托着这位狐狸大爷的腋下把它抱进来。

狐狸身上的毛都被挤得全变形了,乱七八糟的一团。容芜把它放到桌子上,呼啦一下逆着毛摸过去。

“……”

被摁倒在桌上的狐狸极其不适的蹬了下腿,满眼威胁的看着某人。

容芜很乖觉的又把毛顺回来。

然后又呼一下逆着摸回去。

然后再再顺回来。

这样反复几回,小狐狸身上的毛总算变回了蓬松的样子。虽然从对方挣扎的力度来看,白似乎并不领情。

这样看着可爱多了。

容芜拿了块绢布,沾了点茶水,帮它把爪子上蹭上的脏东西擦干净。原本还想顺带擦个手,看了看他手上粘上的一层毛,琢磨了一下。

摸出一只荷包,把掉的毛毛捻吧捻吧,塞到荷包里去了。

他把仰躺着歇息了好一会儿的狐狸翻过来,体贴的揉了揉刚刚被卡住的肚子,被忘恩负义的狐狸咬了一口。

狐狸跳下桌子,变成一个秀气的少年:“你干嘛呢?”

容芜反问:“你去哪儿了?”

白挑了张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找东西去了。”

容芜想问什么东西,转念一想,应该是昨天晚上白念叨的那另一颗牙。

白的母亲,涟夫人,掉的另一颗獠牙。

他就道:“没找到是吗。”

白眼睛都睁大了:“你怎么知道?”

容芜默默地想,从你的脸上看出来的。

白:“我能感觉到那颗牙就在那栋宅子里,但是那边人太多了,气味太杂,我就先出来了。”

他想了下,“对了,本来还想去看看新娘子的,结果没见到。”

这个不懂人类社会的笨蛋狐狸妖怪。

哪儿有新娘子从新郎家嫁出去的?

容芜想跟他解释,街上突然响起一声高亢的唢呐声。声调拉得长长的。

一人一妖也都不说话了,齐齐看向窗外。街上已数不出几个过路人,挑东西做买卖的小贩也走得急,一下子就没了影。

街上萧条起来。唯有不知是喜庆还是哀怆的唢呐声,还在一遍一遍的响起。

吉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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