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七月底,整个京城都在传,曲家养在寺里的二小姐要回来了。
要让这事看起来像真的,自然要显出曲府对这二小姐的重视,以免他人生疑。
江菱姝此时也入了城外一座寺庙中,静等着几日后回门。
“二小姐,您该歇息了。”小丫鬟竹湖雀天生是一副笑脸,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是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江菱姝垂眸,眼睫的阴影打在眼下,“你先下去吧。”
湖雀虽然刚来伺候江菱姝几天,却也知道二小姐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她也不便多问,便默默退下。
江菱姝闻着寺庙独有的檀香味,香烟袅袅腾升又轻轻散在空气里,心下是少有的安宁。 门轻轻合上,江菱姝勾起唇角,“还要在阿姐的窗外待多久。”
“阿姐,”窗外的少年纵身一跃,只见眼前一束弥漫香气的野花,野花后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面容清秀,穿着淡黄色玉绸袍子,腰间坠着眼花缭乱的玉佩珠石,戴着嵌翠色玉石的抹额,带着有些孩子气的笑。
江菱姝见了他便笑了,“多大了还不稳重。”
息钧澜一撩袍子便坐到江菱姝对面,“我可是接到阿姐的消息便急匆匆赶来了,中途都没休息。”
江菱姝一听便有些心疼,给息钧澜倒了杯茶,柔声笑了,“过几日我就要进宫,有你在宫外接应我才放心,师父一切可好?”
息钧澜点了点头,“咱师父能有不好的时候吗?他已将南朝的暗卫交给我统领了”,说着便凑到曲菱姝身边,神情少有的凝重起来,“我来的路上还听了件事,阿姐可听。”
“我路过广陵,听闻广陵太守陈仁家一夜大火,顷刻间什么也不剩了。”
江菱姝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出声讽刺到:“又是一夜大火,段弗章那狗皇帝,这些肮脏事都交给振司卫来干,手段都一样,令人恶心。”
她用力捏住茶杯,连着身子都被气的微微颤抖,“振司卫首任朗归,我也不会放过。”
对于江菱姝来说,这两个人她恨不得千刀万剐。
息钧澜点点头,也同样恨毒了段弗章和任归,却话锋一转:“可奇怪的是,我收到咱们的暗探传来的消息,广陵有的人私下在传,陈大人一家并没有死,而是在大火之后被人所救,藏匿起来了。”
“什么意思。”江菱姝感觉奇怪:振司卫做事狠毒、组织严密,绝不会出现外泄消息的叛徒。
任朗归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人更是毫不留情。胆敢背叛,必会被虐打致死。
那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能力,能在振司卫的眼皮子底下救人。
“无风不起浪,振司卫长居京城,若有人能在他们之前抵达广陵救下陈大人,想必这股势力也来自京城,且能接近朝政。”
江菱姝说着,忍不住细想,却想不到更多 ,南朝形势复杂,如今她刚到京城,仍是所涉不深。
息钧澜却笑了笑,宽慰道:“若这事是真,也算是好事,阿姐不必如此多思。”
江菱姝未出声,但想着现在还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就也点了点头。
息钧澜又小孩子般同江菱姝讲起路上其他趣闻,等到日落西山才不情不愿的离去,临走还撒着娇说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