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站在镜子前,第无数次整理裙摆。今天闻励说要带她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她特意穿了新买的连衣裙,手心却紧张得直冒汗。手机突然震动,是闻励发来消息:“下楼,我在老地方等你。”
推开单元门,路灯下的闻励穿着浅色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淡的胰岛素针孔。他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看见殷宁的瞬间,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对她说:“紧张?”
“谁、谁紧张了!”殷宁嘴硬,眼睛却忍不住打量他道,“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正式?”
闻励没回答,只是牵过她的手。殷宁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发颤,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两人一路走到社区公园,葡萄蹲在长椅旁,面前摆着用蜡烛拼成的爱心。小女孩穿着公主裙,怀里抱着恐龙医疗包,看见他们立刻蹦起来说“爸爸!阿姨!”
“葡萄,你怎么在这儿?”殷宁蹲下身,却发现小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哭过。
“因为今天是超级重要的日子!”葡萄拉着她走到长椅边,从恐龙包里掏出一本童话书,“爸爸说,要给阿姨讲一个最棒的故事!”
闻励深吸一口气,翻开童话书。泛黄的书页间,夹着一张战地记者证——正是葡萄生父的遗物。殷宁的心猛地一沉,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周沉走之前,把葡萄托付给我。那时候我以为,只要拼命训练、拼命赚钱,就能保护好她……”他的手指抚过照片上周沉灿烂的笑脸,“直到遇见你。”
殷宁的眼眶突然发热。她想起那些闻励偷偷照顾她的瞬间,想起他毒舌背后的温柔,想起深夜里他独自注射胰岛素的身影。
“你总说我是超人,可超人也会累。”闻励合上书,单膝跪地。殷宁的心跳几乎要冲出嗓子眼,看着他从葡萄的恐龙包里拿出个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银色戒指,戒圈上刻着一串葡萄藤蔓。
“殷宁,我没有华丽的承诺,只有一身的伤病和一个闯祸精女儿。”闻励的声音发颤,却无比坚定,“但我想把余生的早餐、每一次训练、还有这颗不太健康却只属于你的心脏,都交给你。”
葡萄突然举起听诊器,贴在闻励胸口:“阿姨快听!爸爸的心跳超级大声!”
周围不知何时围满了人。林倪举着手机在人群里尖叫,殷宁的老妈和继父站在最前排抹眼泪,就连一向严肃的闻父都红着眼圈别过脸。殷宁感觉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夜风。
“我……”她哽咽着,“你还没问我愿不愿意!”
闻励笑了,梨涡里盛满星光:“殷小姐,你愿意收下这个不合格的教练,和他永远赖不掉的‘健身套餐’吗?”
“我愿意!”殷宁扑进他怀里,戒指戴在手指上还有些凉,却暖到了心底。葡萄欢呼着蹦进两人怀里,听诊器不小心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殷宁听见林倪大喊:“早知道我就开直播了!”老妈抹着眼泪说:“臭小子求婚都不提前说一声!”而闻励只是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谢谢你,愿意接住我的狼狈。”
回家的路上,葡萄骑在闻励肩上,手里挥舞着求婚时的蜡烛。殷宁牵着闻励的手,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毒舌地叫她“香肠小姐”。
“你说,我们算不算闪婚?”她戳了戳闻励的胳膊。
“不算。”闻励停下脚步,低头认真地看着她,“从你在健身房红着眼眶怼我的那天起,我就想和你有个家了。”他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不过有个事得提前说——以后的健身餐,还是我来做。”
殷宁笑着踮脚咬了咬他的下巴:“成交!但偶尔也要允许我点份炸鸡!”
月光洒在三人身上,拉长的影子紧紧挨在一起。殷宁突然觉得,命运真是神奇——当初那个只想逃婚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一场意外的相遇里,收获最圆满的幸福。而更让她期待的是,未来还有无数个清晨和夜晚,都能和眼前的两人一起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