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吗？”

达米安冷哼一声，却没有再说话。他的视线扫过手拿热红酒的奎娜，最终收回目光，语气依然冷淡：“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目标。”

“别忘了自己的目标？”卡洛尔嘲讽地笑了一声，“赛勒斯先生，这就是你花费圣诞节的时间来看她的理由？真是深情。”

奎娜见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叹了口气，一手拉住卢瑞恩的衣袖，一手指着不远处的露天市集：“行了，别在这里吵了。既然你们都来了，就一起去喝热红酒吧，算是我的‘圣诞慈善活动’。”

卡洛尔和达米安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默契地没有再吭声。

露天市集

市集的彩灯点亮了整个小镇，空气中弥漫着甜点和香料的味道。四人坐在一张木质长桌旁，桌上摆着刚倒好的热红酒和一盘圣诞甜饼。

“奎娜小姐，这些饼干真的很好吃！”卢瑞恩咬了一口甜饼，眼中闪着光，“你一定要试试！”

奎娜轻轻一笑，接过甜饼尝了一口，目光转向旁边的两位“刺头”。达米安和卡洛尔依然一副互看不顺眼的样子，但至少没有再吵。

“有时候，”奎娜轻声说道，目光投向远处飘落的雪花，“安静的夜晚，也是难得的奢侈。”

没人接话，但桌上短暂的宁静里，某种微妙的默契正在悄然形成。

六.

科德斯派岭迎来了新一年的圣诞节。雪花在高耸的山脉间无声地飘落，覆盖了矿道与石桥，仿佛给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羽衣。阿尔顿·科德斯派站在窗边，目光穿过冷冽的夜色，落在远处神祠隐约可见的轮廓上。他的手里拿着一条柔软的羊毛围巾，另一只手端着一杯热茶，茶香与他的沉思一同在空气中弥漫。

屋内炉火正旺，映红了墙上的雕刻，那些古老的图案诉说着科德斯派岭的传说与信仰。帕尔塞福涅·艾瑟瑞尔，阿尔顿的“夫人”，正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本旧书，神情平静但疏离。她的银发在火光映照下如月光般柔和，如玉刻雕塑般令人赞叹她美妙的容颜。

“帕尔塞福涅，”阿尔顿低声开口，声音里有几分试探，“外面在飘雪，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山谷参加仪式吗？”

帕尔塞福涅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如果我说不呢？”

阿尔顿的脸上浮现一抹无奈的笑意。“那我会尊重你的意愿，独自前去。但今天是圣诞节……我想让你看到，这片土地除了冰冷的矿井，还有温暖与光明。”

她沉默片刻，最终合上书，将它放在一旁。“好吧，但你要答应我，不要像平时那样絮叨。”

阿尔顿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却掩饰得很好。他走过去，将羊毛围巾轻轻系在她脖子上，手指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神祠的仪式

科德斯派岭的神祠坐落在山谷中央，那是一座天然形成的洞穴，洞顶裂缝透进月光，将祭坛照得如梦似幻。矿工们围坐在祭坛周围，手持点燃的松枝火炬，脸上带着虔诚的神色。

阿尔顿牵着帕尔塞福涅的手，走向祭坛中央。他从怀中取出一块耀眼的蓝金石，将它献上祭坛，低声祷告：“伟大的山岭之母，感谢您赐予我们丰饶与平安。愿您的光芒庇护科德斯派岭，庇护这里的每一个人。”

帕尔塞福涅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她从未对科德斯派岭产生过真正的归属感，但今晚，矿工们的歌声与阿尔顿的虔诚，让她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温暖。

圣诞夜的庆祝

仪式结束后，山谷里响起欢快的音乐，矿工们点燃篝火，围着火堆跳起舞来。阿尔顿伸出手，微微鞠躬，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持说道：“帕尔塞福涅，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

她微微蹙眉，想要拒绝，但看着他那双温柔又满怀期待的眼睛，最终还是将手搭在了他的掌心。“可别踩到我的脚。”

“绝不。”阿尔顿扬起嘴角，笨拙却又认真的带着她随着音乐的节奏缓缓移动。他的动作虽称不上优雅，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真诚，让人无法责备。

跳舞时，帕尔塞福涅忍不住低声问：“阿尔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明知道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情感。”

阿尔顿没有停下脚步，声音坚定：“因为我爱你，帕尔塞福涅。我知道你可能永远不会爱上我，但这并不妨碍我将最好的都给你。”

她怔住了，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半晌才低声说道：“你总是这样固执。”

“或许吧，但我从未后悔过。”

篝火的光映照着他们的脸庞，矿工们的笑声与音乐在山谷中回荡。帕尔塞福涅缓缓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低声说道：“圣诞快乐，阿尔顿。”

阿尔顿的手臂轻轻收紧，将她拥入怀中，仿佛这是他这一生中最珍贵的礼物。

雪夜漫长，但炉火的光芒温暖了科德斯派岭的每一处角落，也温暖了他深爱的人的心。

七.

安布拉城的雪静悄悄地下了一整天，积得厚实，将达尔森庄园的庭院覆盖得银装素裹。洛伦·达尔森端着一杯热红酒走进起居室，炉火映得他的脸庞多了几分柔和。他的六位夫人正各自忙碌着，彼此之间偶尔低语，氛围温暖却不失端庄。

艾利西亚·罗恩站在窗边，手中握着一本厚重的书卷，偶尔抬头和西莉亚·卡特莱特低声交流。西莉亚正将一条手工编织的围巾叠好放进礼物盒中，表情细致又带着一丝柔和。她对艾利西亚说道：“今年的雪比去年更大些，但这样刚好，炉火会更加温暖。”

“也更适合洛伦带来的茶，”艾利西亚轻声应答，随后抬眼看了洛伦一眼，“若他不再带着那些计划满脑子转圈，或许这一天会更完美。”

塔莉娅·温瑟从楼梯上跳下，手里拿着一串刚挂好的彩灯，笑容明朗。“计划又如何？至少他没对圣诞树动手脚，不像去年差点把灯搞得短路。”

“去年不是你和娜塔莉争论该用红还是金的时候打翻了那串灯？”洛伦挑眉，将红酒杯递到塔莉娅手里。

塔莉娅眨了眨眼，笑得更加无辜。“可能吧，但今年红果配金叶子是最完美的搭配，你得承认。”

娜塔莉·布莱克从壁炉旁起身，扬起一抹笑容。“得了吧，塔莉娅，红色本身就抢眼过头，你总是太喜欢那些张扬的东西。”

塔莉娅不甘示弱地走近娜塔莉，与她一起调整着圣诞树顶的金星。

钢琴旁传来一段悠扬的旋律，维奥拉·丹尼尔斯正专注地弹奏着圣诞颂歌。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琴键，乐声柔和，仿佛能将每一丝寒冷都驱散。她抬起头，冲娜塔莉和塔莉娅微微一笑：“别吵了，或许洛伦该决定谁的搭配更好，毕竟今晚他得请我们每个人喝一杯红酒作为裁判的报酬。”

洛伦低笑，将手中的红酒分给她们每人一杯。“这才是节日的意义，庆祝与平和，而不是争论装饰。”

最年轻的伊莎贝尔·克莱尔蒙跑过来，抢先拿了一杯，灿烂地笑着说道：“可惜这屋子里没有平和，只有姐妹们的无尽话题。不过，我有最棒的礼物！”

她从一堆礼盒里抽出几张精美的贺卡，上面写满了温馨的字句。递给每位夫人时，伊莎贝尔特意对洛伦吐了吐舌头：“当然，没有你的。”

洛伦假装叹气，随后拿出一枚嵌有六色宝石的饰品。“我的贺礼，给你们六位的圣诞纪念。”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一瞬，维奥拉低声笑了笑，西莉亚也稍稍垂下眼睑，将饰品接过，轻轻说道：“谢谢。”

塔莉娅倚在圣诞树旁，拿着饰品打量着金光闪烁的细节。“还不错。”

艾利西亚将书放下，看向洛伦，目光中多了一丝赞许。“这个节日算是你的得分。”

夜晚的炉火燃得更加旺盛，雪花飘落在窗外的世界，而室内的人们却被这一刻的宁静与温暖所包围。在这一夜，争斗与算计似乎都化为了远处的雪影，而炉火的暖光，连同每一个人的情感，都凝聚在这座庄园中。

八.

交易会的中央广场在圣诞节的夜晚变得格外热闹，灯火辉煌，仿佛要将黑夜彻底点亮。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从精致的金属工艺品到手工织物，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节日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热红酒与烤栗子的香味，人群熙熙攘攘，但所有人的目光却不约而同地投向广场中心——那棵由无数灯饰装点的大圣诞树。

埃克托尔·莫兰站在广场边缘，身披一件深色长大衣，手套勾勒出修长的手指。他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冷静，但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一抹身影上。克拉丽丝·德尔蒙正蹲在一个摊位前，专注地挑选着一件银质项链，灯光映在她栗色的长发上，透着几分温暖。

“首领，您真的不用亲自挑礼物。”克拉丽丝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如果是想送人的话，我可以帮忙选。”

埃克托尔抬眉，声音难得温和：“这可是圣诞节，每个人都该挑些自己想要的东西。至于礼物，我早就备好了。”

克拉丽丝轻轻挑了挑眉，随后站起身，捏着那条项链在灯光下看了看。“那我倒要看看，您准备了什么‘惊喜’。”

“先不急。”埃克托尔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跟上，随后迈开步子，走向广场中心的大圣诞树。

树下摆放着一个简易舞台，几个乐手正在演奏轻快的节日颂歌，周围的人们或随音乐起舞，或安静地围观。埃克托尔站在树下，随手从身后的摊位上买了两杯热红酒，递了一杯给克拉丽丝。

“首领居然会主动买酒，这真稀奇。”克拉丽丝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酒香在寒冷的空气中升腾，她忍不住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味道不错。”

埃克托尔低头看她，目光温柔得近乎让人错觉。他轻轻开口：“交易会的圣诞节，不能总是只谈生意。偶尔放下，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克拉丽丝侧头看他，眸中闪过一丝调侃。“首领难得这样‘通情达理’，莫非今年的圣诞节真的有什么特殊意义？”

“当然有。”埃克托尔看向远处，目光穿过熙攘的人群与灯火，像是在回忆些什么。他顿了顿，才缓缓说道：“今年是交易会成立十周年，而你，克拉丽丝，是唯一从头到尾陪伴我走过这段路的人。”

克拉丽丝微微一怔，随即垂下眼帘，笑了笑，语气故作轻松：“那看来我得为自己准备一份奖励，感谢我的‘忠诚’。”

埃克托尔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她面前。盒子上系着一条红色丝带，包装得精致却不显张扬。克拉丽丝犹豫了一瞬，还是接了过来。打开盒子后，她看到的是一枚银质戒指，戒面上镶嵌着一颗小巧的蓝宝石，低调却独具匠心。

“这算是奖励。”埃克托尔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柔和，“感谢你这些年的付出，也希望未来的每个圣诞节，你都能在这里。”

克拉丽丝抬起头，目光与他相接。她没说话，只是将戒指取出来戴在手指上，随后抬起酒杯，轻轻碰了碰他的。

“那就为了未来的每个圣诞节。”

九.

布朗克沃特湾的冬季总是带着湿润的寒意，海风卷起细密的雪花，拍打在码头上的木板，发出低沉的声响。尽管如此，整个港口却热闹非凡——这是布朗克沃特湾的圣诞节，船只停泊，灯火在船帆与桅杆间摇曳，整个海湾都被节日的欢愉点亮。

艾瑞克·维尔森站在码头边缘，手里捏着一个缀满红绿丝带的小盒子，指节微微用力，显露出他的紧张。他的目光投向不远处，那艘巨大的黑帆战船正静静停泊，船上的灯笼透出温暖的光晕。船首的甲板上，站着一名身姿挺拔的女子。

玛莉莎·韦斯特利——布朗克沃特湾闻名遐迩的大海盗首领，曾以单舰伏击三艘护卫舰的壮举震惊整个海湾。她披着一件厚实的棕色海盗披风，皮靴在甲板上敲击出有力的声响，一头微卷的深棕色长发被风吹起，眉眼间透着英气与自信。

艾瑞克吸了一口冷气，努力让自己的脚步显得不那么犹豫。他登上船的时候，玛莉莎正靠着船舷低头擦拭她的佩剑，看到他时，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艾瑞克？圣诞节不去喝酒，跑来我这儿干什么？”她声音带着几分调侃。

艾瑞克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伸出手递上那个小盒子。“玛莉莎……我有点话想对你说。”

玛莉莎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剑，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手工编织的项链，吊坠是一颗来自深海的珍珠，光滑而圆润，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