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辰意站在白晶集团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A市的天际线。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却融化不了那双琥珀色眼睛里的寒意。他手中拿着一份人事档案，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如同倒计时。
"确认了？"他头也不回地问道，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
站在办公桌前的助理林晟后背已经渗出冷汗，"是的，冰总。技术部王总监这三个月来，每周都会与藏海集团的人秘密会面。我们截获的邮件显示，他传递了新能源项目的核心数据。"
冰辰意转过身，西装笔挺的剪影在晨光中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他走到办公桌前，将档案轻轻放下，"处理掉。"
林晟咽了咽口水，"按照合同，王总监需要支付巨额违约金，而且我们会起诉他商业间谍罪..."
"不。"冰辰意打断他，眼神锐利如鹰，"今天之内，让他消失。不要声张，不要起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晟愣住了，"可是冰总，这样会不会太便宜他了？至少应该..."
"你质疑我的决定？"冰辰意微微眯起眼睛，整个办公室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
"不敢！我这就去办。"林晟慌忙退出办公室，关门时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冰辰意坐回真皮座椅，打开电脑调出一组监控画面。屏幕上是夜曦在藏海集团总部大堂的身影，拍摄时间是昨天下午。画面中的夜曦穿着一件深灰色风衣，正与几位高管交谈，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
冰辰意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屏幕，在夜曦的脸上轻轻划过。这个看似温和的男人，竟然敢在他的地盘安插眼线。更让他恼怒的是，自己竟然花了三个月才发现。
"夜曦..."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舌尖尝到一丝苦涩。那天在商场的偶遇，咖啡厅的交谈，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吗？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很少联系的号码，"查一下，夜曦最近还接触过白晶哪些人。特别是...董事会成员。"
挂断电话后，冰辰意站起身，走到办公室另一侧的武器柜前。输入密码，柜门滑开，里面整齐陈列着几把精心保养的手木仓。他取出一把银色的□□，熟练地检查弹匣，上膛，然后重新放回。
转身时，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那个精致的腕表盒上——那天从夜曦手中"赢"来的百达翡丽。冰辰意喜欢买，却从不佩戴腕表，此次却鬼使神差地戴上了它。
"游戏开始了，夜总裁。"他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低语，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与此同时，藏海集团总部。
夜曦正在主持一场高层会议，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专注地听着市场总监的汇报，时不时在平板上记录几个要点。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他的私人助理程雪探头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夜曦微微皱眉，抬手示意会议暂停，"休息十分钟。"他大步走出会议室，"什么事？"
程雪压低声音，"刚刚收到消息，白晶集团技术部的王明被开除了，而且...是冰辰意亲自下的命令。"
夜曦的眉毛高高挑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竟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让程雪一时看呆了——她很少见到总裁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
"有意思。"夜曦摸了摸下巴，"我们的冰总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
程雪不解地问："夜总，王明掌握了不少我们的..."
"不必担心。"夜曦摆摆手，"本来就是一步闲棋。我只是好奇，冰辰意是怎么发现的？"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像棋手遇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
程雪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件事...白晶集团内部传出消息，冰辰意最近在秘密调查所有高管的背景，特别是与我们有接触的。"
夜曦的笑容更深了，"看来我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转身望向窗外白晶集团所在的方向，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兴趣，"安排一下，我要参加下周的新能源峰会。"
"可是那个峰会本来是由李副总..."
"我亲自去。"夜曦的语气不容置疑，"顺便，查一下冰辰意最近的行踪。特别是...他私下都见些什么人。"
程雪点头记下，犹豫了一下又问："夜总，您似乎对冰总特别关注？"
夜曦转身，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程雪读不懂的情绪，"当你遇到一个能一眼看穿你棋路的对手时，程雪，你会怎么做？"
程雪茫然地摇头。
夜曦轻笑，"当然是下更大的一盘棋。"
三天后的傍晚，夜曦独自一人来到A市最高端的私人会所"云巅"。这里实行严格的会员制，只对顶级富豪和政要开放，是商界大佬们私下会面的首选之地。
夜曦穿着休闲款的深蓝色西装，没有打领带，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严肃。他在侍者的引领下来到顶层的雪茄吧，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
"单一麦芽威士忌，加冰。"他对侍者说，然后点燃一支烟，静静等待着。
十分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冰辰意今晚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衬得肤色更加冷白，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他的目光扫过雪茄吧，在看到夜曦的瞬间微微一顿，然后径直走了过来。
"没想到你会来。"冰辰意在夜曦对面坐下，声音冷淡。
夜曦微笑着为他倒了一杯酒，"我约的你，怎么会不来？"
冰辰意没有碰那杯酒，"为什么约我？"
"为了这个。"夜曦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小巧的U盘，推过桌面，"王明给你的'礼物'。"
冰辰意的眼神骤然变冷，"你承认了。"
"当然。"夜曦坦然道，"游戏要有游戏的规则。你发现了我的一枚棋子，我自然要有所表示。"他指了指U盘，"里面是藏海新能源项目的一些资料，算是...赔礼。"
冰辰意盯着那个U盘，仿佛那是一条毒蛇，"你以为我会相信？"
夜曦轻笑，"你可以让技术部门检查。我保证，没有任何病毒或监控程序，纯粹的技术资料。"他抿了一口酒，"当然，不是最核心的那部分。"
冰辰意终于拿起那杯威士忌，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摇晃着杯中的冰块，"为什么这么做？"
"好奇。"夜曦模仿着冰辰意上次在咖啡厅的语气，"想看看传说中的'冷血总裁'会如何反应。"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冰辰意的声音带着讥讽。
夜曦倾身向前，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近，他甚至能闻到冰辰意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非常满意。"他低声说，目光直视冰辰意的眼睛，"特别是你明明很生气，却还要保持冷静的样子。"
冰辰意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酒杯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流窜动。
最终是冰辰意先移开了视线，"你比我想象的更危险，夜曦。"
"彼此彼此。"夜曦靠回椅背，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顺便一提，你调查我高管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冰辰意冷笑一声，"看来我们都在互相监视。"
"多么浪漫啊。"夜曦夸张地叹了口气，然后突然正色道，"不如我们做个约定？"
"什么约定？"
"公平竞争。"夜曦的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商场上的事，各凭本事。私下里...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冰辰意明显怔住了，似乎没料到夜曦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夜曦以为他不会回答。
"我不需要朋友。"最终冰辰意冷冷地说，站起身准备离开。
夜曦也不挽留，只是在他转身时说道："下周三的新能源峰会，你会参加吧？"
冰辰意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会。"
"那到时候见。"夜曦举起酒杯，对着冰辰意的背影做了个敬酒的姿势。
等冰辰意离开后，夜曦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思索神情。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程雪的电话，"查到了吗？"
"查到了，夜总。"程雪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冰辰意最近确实在秘密会见几位董事会成员，而且...似乎有人想对他不利。"
夜曦的眼神变得锐利，"具体点。"
"白晶集团的二股东周董最近频繁接触几位小股东，似乎在谋划什么。而且..."程雪犹豫了一下，"我们查到冰辰意上个月遭遇过一次未遂的暗杀，就在他回家的路上。"
夜曦的手指突然收紧，指节泛白，"继续查，我要知道所有细节。"他挂断电话，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窗外，A市的夜景璀璨如星河。夜曦望着远处白晶集团大厦的灯光，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他想保护那个冷峻孤傲的男人，尽管对方可能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
"冰辰意..."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舌尖尝到一丝苦涩，"你到底在什么样的漩涡中心？"
与此同时，冰辰意的黑色轿车正行驶在回家的路上。他坐在后座，手中把玩着夜曦给他的U盘，眼神复杂。
"老板，要检查一下吗？"副驾驶的保镖问道。
冰辰意摇摇头，"先回公司。"他望向窗外飞逝的景色，脑海中全是夜曦那双含笑的深邃眼睛。那个男人太危险了，他对自己说，却又忍不住期待下周的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