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屋一丝亮光也透不进,方听夏无法判断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他只知道他在这儿待了许久。
齐慈没有下来过,方听夏身体逐渐疲惫却不敢轻易睡过去,其他人也一样。
等到方听夏有些精神时,试探着问被困在这间屋子的人关于齐慈的事。
这片别墅区对外宣称是某商业富豪的地盘,实际上背后的幕后老板是齐慈,齐慈多年前回国命人秘密修建这片区域,他是这片区域最大的开发商,能出入这片区域的都是他自己人。
齐慈在国外玩得花,因齐家长辈的要求,每年必须固定回国,每次回国齐慈都很无聊,干脆就用他的权势吸引了许多想要攀附富贵的人。
“我和他是在一场校园宴会上认识的,他当时被校长请到主位上坐,我是给他献花的礼仪。活动结束后他加了我的微信说对我一见钟情,我只知道他很有钱,长得也可以就跟了他。
可没过一段时间他说他喜欢上我同学,让我约我同学出来,我不肯,他就利用我的名义把我同学骗出来了,也把我关了起来。”
“我和她差不多,我在学校里没事干拍了一段视频后火了,前阵子参加网红节目遇上了他,他说很喜欢我是我的粉丝,我们交往了。
后来我到他家玩,他把我压在床上说玩刺激的,我不愿意挣扎着要走,他突然发了火,就把我关在这里。”
大多数人都是被齐慈哄骗来的,唯独被齐慈丢在地上的男人经历有些不同。
那男人被齐慈折腾得全身都是腥臭的味道,声音嘶哑到犹如老妪,他吞吞吐吐地告诉方听夏,他是被骗来的。
这男人很年轻比方听夏的年纪还要小,因为没读过什么书出来混社会混得有些艰难。
齐慈看他长得漂亮明里暗里追求他,而他并不喜欢男性多番拒绝,被齐慈强制掳来这,他反抗得最厉害,下场也是最惨。
男人道:“你到时别太反抗,熬一熬就过去了,他腻味了会放你走。”
方听夏拧眉问:“没想过逃出去?”
“逃?”一女人冷哼一声,“我们怎么逃?Combs最喜欢看我们反抗,这是他的恶趣味,每个被丢在这儿的人他事先都不会动你,三四天才给你一顿饭和一小杯水喝,为的不让你饿死,也没力气对他产生太多的威胁,好掌控。”
“他一年前就开始把人关在这,为什么从这出去的人没有人指控他?”
“Combs专挑穷苦家或者根本不受家里人待见的孩子下手,玩腻后给他们一大笔钱作为封口费,他手里也有我们被他性侵的录像。”
方听夏道:“就算他把录像放出去等同于做实他的罪证,况且这些录像根本没——”
“你还真是天真。”有人打断他,“Combs两三天会让我联系家里告诉家里我们平安,再者大多数人之前和他是恋爱关系,那录像完全可以说是情侣之间的情趣,我们身上不会留有太重的伤,就算闹到警方面前,顶多是相互殴打,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Combs是外籍的,等警方真的追查他,他早就逃外国外去了。”
“所以别想着怎么逃出去怎么对付他,熬一熬就过去了,我们都是这么熬过去的,你想想等我们出去还能得到一大笔钱不好吗?”
“是啊,等他抓你去隔壁时,你只要装着被他搞死了,他怕你真死了就会轻一点。”
这一刻,方听夏才觉得恐怖,受害人对另一个受害人说他要接受迫害,这是比实施侵害还要可怕的存在。
方听夏摸索着坐在墙角里,他突然明白最后一次见到齐修竹时,齐修竹对他说过的话,齐修竹是想救他,但被他拒绝了。
方听夏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屋内的门再次被拉开,齐慈走进去不知抓了谁去了隔壁,几分钟过后,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响彻屋内,这声音根本不像是他们口中说的装出来的害怕,一声比一声可怕,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摇床声。
方听夏捏着拳,他想齐慈应该从第一次见到他时起便已经动了念头,为什么这么久迟迟不动手,为什么现在又动手了?
尖叫声持续了许久,久到声音停止时,方听夏还能隐隐听见女人惊惧尖叫的幻听。
门被拉开,强光再次照射,女人被丢了进去像是一块破旧的抹布 ,门重新关上。
屋内所有人松了口气,没有人去扶起躺在地上的女人,刺鼻的腥味充斥着整个屋子,恐惧并没有消退多少。
方听夏紧盯着门的方向。